何天徐徐抬頭，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霍剛。

“我愿意，為了小雅，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那從今天開始聽我的，相信我，你做得到嗎？”

霍剛咄咄人。

何天弱，卻又不甘心，咬著牙死死盯著霍剛。

“你要我做什麼？”

“何天，你的敵人不是我，搶走你人的也不是我，把你的憤怒，你的恨用在那個人上，想想慕雅，想想那個禽會怎麼對慕雅，保持你的恨，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霍剛冷冽如刀的眼神，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

把槍遞到何天手里，他瞄準。

“把那棵樹想象溪的樣子，開槍。”

何天瞪著猩紅的雙眼，雙手抖卻始終無法扣扳機。

他小時候睡在橋下，差點被野狗咬死。

是溪不顧死活救了他，那時候溪就當著他的面兒活生生打死了那條野狗。

還著他手，濺的滿臉都是。

從那以后，他就把溪當地獄來的惡魔化。

他對他不是兄弟，不是激。

是害怕，他從骨子里害怕他。

他看著那棵樹，那棵樹就好像瞬間幻化了溪的樣子，沖他云淡風輕的勾淺笑，眼神冷漠邪魅，可怕到了極致。

“開槍呀。”

“不，我做不到。”

“慕雅在他手上，你不想救慕雅了嗎？”

“你不慕雅，你是個懦夫。”

“何天，你不配慕雅那麼對你。”

“不，我小雅，我小雅。”

“砰。”

何天終于開槍了。

砰砰砰。

接著開了許多槍。

看到他開槍，霍剛欣的笑了。

何天也笑了，對著天空仰頭大笑。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阿左，我不怕你了，我不怕你了。”

霍剛站在那兒，給他鼓掌。

心格外復雜，糾結。

他看著何天。

這個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他以為一個制du的惡魔，心一定暗，狠毒，無惡不作。

可是，在他心里也有著自己無法克服的夢魘。

如果他有的選，如果他和他一樣在漂泊流浪的路上，遇到的是溫暖的好人，是不是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人生無法重來，他的命運從遇到溪的那天開始就注定了是悲劇。

“霍先生，你說，我該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何天孩子氣，崇拜的看著霍剛，等著霍剛的吩咐和差遣。

霍剛知道，現在他讓他干什麼，他都會聽他的。

因為他已經把他當了他的救命稻草。

“何天，你想重新活一回嗎？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活一回。”

“想，我和小雅還有機會嗎？”

何天的眼睛閃著，充滿期待的看著霍剛。

“有，只要你想，一切都有可能。”

“真的嗎？謝謝你，霍先生，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和小雅的天使。”

何天笑的很真誠，他對霍剛的崇拜全都寫在了臉上。

霍剛點頭，微笑，沒有應聲。

他不是誰的天使，如果是，他只想做阮綿綿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