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涌上報復似的快意，悠悠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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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浮冰尚未完全融化，趙晏一水，便覺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猶如萬千鋼針刺穿骨。

別無選擇，除非令人下去打撈，否則用水的法子，不知要等到何時。

待晚間氣溫直降，玉佩所在的位置被凍住，找起來會更加麻煩。

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見到姜云琛，把玉佩拿給他看。

難怪會三番五次從他上看到紀十二的影子。

難怪當日在招提寺，臨川王的人一見他喬裝打扮的模樣，立刻驚懼自盡。

原來是他，竟然是他。

在幾乎忘的那段過往，他曾與攜手越千里，也曾在炸瞬間不顧地將護在懷中。

那一刻，他在想什麼？

他究竟是存著何種心態，才毫不猶豫地選擇涉險，只為替掙得哪怕只有一的生還希？

冰水毫不留地剝奪著的溫，睜大眼睛，拼盡力氣朝玉佩落水的地方游去。

灑落水面，浮冰晶瑩剔，宛如鮫人破浪，波紋自兩邊劃開，白玉瑩潤無瑕，為眼中唯一的澤。

屏息凝神潛池底，朝那抹亮出手。

無數記憶碎片紛至杳來，陌生又悉的嗓音仿佛在耳邊回響。

“君子一諾千金，到時候，你就去牡丹開得最盛的地方，我會在那里等你。”

終于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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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紫宸殿。

姜云琛立在殿中，聽到皇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那人之前見過晏晏？”

“阿爹放心，兒會妥善理此事，”他答非所問道，“當務之急，是盡快確定由何人去往涼州。”

西域使臣招供廣平王意謀反，幾位重臣接到傳召，正在宮的路上。

臨川王作為如今輩分最高的皇親國戚，自然也在其中。

皇帝凝他片刻：“其實你在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宗室無人可用，最合適的人選是梁國公。”

姜云琛默認。外祖父歷經三朝、德高重，皇室子弟們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且以他的才干，臨川王的鷹犬不是對手。唯一中不足的是他與臨川王年歲相仿，路途遙遠難免辛苦。

他抬頭迎上皇帝投來的目：“阿爹，您是在怪我嗎？先是委屈叔父，又……”

“沒有。”皇帝微微搖頭，神溫和些許，“你叔父的脾，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旦下定決心，即使是我也勸不，而梁國公命，也斷然不會推辭。我只想問一句，你可有萬全的準備？”

姜云琛心領神會，鄭重道：“我向阿爹保證，絕不會出任何差池。”

皇帝略一頷首：“那麼此事全權付于你，三個月，我希可以看到的你的果。”

姜云琛應下，又道：“阿爹，我想與您借一個人。”

“誰？”

“定遠將軍虞朔。”

他解釋道：“虞將軍是涼州人，對那邊的況了如指掌，而且他后沒有家族負累，也不會京中盤錯節的利益關系干擾，雖說他曾在趙尚書麾下，但現在，他已經聽命于您。”

“他的確是可塑之才。”皇帝沒有拒絕，“我會給他一個恰當的職位，派他隨行。”

這時，前總管林沐走進殿中：“陛下，含章公主求見。”

皇帝眼中掠過一抹詫異，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姜云琛卻突然想起那天從廣平王府出來之后，姜云瑤與趙晏聊了一路，難不——

他心底浮上不可思議的猜測，就聽皇帝道：“宣。”

姜云瑤進來時，難得有些張。

鮮踏足紫宸殿，雖然從小到大，父母兄長談及政務，若逢在，也不會故意回避，但一直覺得，這些離自己很遠，無論外面發生什麼，總有親人替遮風擋雨。

而今，卻是他們需要的時候了。

早已將說辭背得滾瓜爛，誠然，就算沒有，兄長必定也能擺平，可想到面對那些旁支們的質疑，兄長為了立威，不惜親征西域，便覺著自己也該站出來，而非永遠坐其。

要讓世人知道，將來兄長繼承大統，雖是兒，卻依舊可以為他的臂膀。

父母從未因是兒而虧待分毫，兄長一直將保護在羽翼下，叔父為人風趣，小時候經常帶去各玩，堂弟堂妹見到，總會親昵地稱一聲“阿瑤姐”。

這次，換替他們做些事了。

盈盈下拜，明艷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話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字句清晰可聞：“阿爹，兒愿親赴涼州，將真正的臣賊子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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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攥著玉佩，徑直返回承恩殿。

途中看到明德郡主慢吞吞挪的影，沒有給一個多余的眼神，從旁越過。

明德郡主完全沒有覺察到靜，以為趙六娘已遭遇不測，正喜不自勝，忽然一陣夾雜著刺骨冷意的風襲來，大驚失，一抬頭，看到趙晏的背影，長發浸，披著外，擺淌落一串水珠。

這……怎麼可能？難道趙六娘是鋼筋鐵骨，本不知冷嗎？

愕然了一瞬，頓時加快腳步，唯恐趙晏回去人來懲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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