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只要趙晏高興，他背個黑鍋也沒什麼大不了。

為今之計，是先阻止和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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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登上翟車，一路四平八穩駛向紫宸殿。

進殿中，帝后端坐上首，禮們早已就位，趙晏按部就班地走完流程，沒有流出任何異狀。

顧念帝后長久以來的恩，斷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鬧事、損害皇室面。

但皇帝與皇后還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姜云琛和趙晏在人前都是極其端得住的子，但若湊在一，即使并肩而立、各自不語，也能覺到兩人之間纏撞的氣場，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涇渭分明，平靜得甚至令人到蹊蹺。

事出反常必有妖，新婚之夜，一雙新人恐怕并未安穩度過。

儀式結束，皇后將太子和太子妃引至儀殿。

趙晏是這座宮室的常客，以前姜云瑤有事沒事就喜歡往皇后邊跑，還總要帶著。

起初面對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頗有些拘謹，像個婢一樣規規矩矩侍立旁邊，皇后卻吩咐宮人拿零招待，讓和姜云瑤坐在一起，親自教們寫字作畫，給們講地理志。

這些年，對外雖是尊卑有別，但私底下，皇后待和姜云瑤幾乎如出一轍。

趙晏不覺放松些許，收起在紫宸殿的端莊肅穆，開門見山道：“娘娘，臣有事稟報。”

換回昔日的自稱和語氣，希皇后能夠顧念過往分，準許與姜云琛和離。

三叔代之事，雖然皇帝不在場，但說與皇后也無差。據所知，皇帝時常會與皇后策論政務，征詢的意見。

世人皆眼饞皇后命好，卻打心底里羨慕與皇帝的。

皇后似乎早有預料，略一頷首，示意說下去。

姜云琛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想制止，卻又不能撲上去捂住的。

只得向皇后投去求助的目。

趙晏才不管他眉弄眼，自顧自道：“去歲中，臣的叔父攜弟子們游學，偶然發現臨川王在劍南道活的痕跡，按說他為臣子，無權窺伺一位親王的行蹤，但臨川王的手下暗中離開益州，深安南都護府的管轄領地，叔父心生疑竇，便越俎代庖，派人悄悄跟了去。”

高皇帝榮登大統之前曾是藩王，開府益州，臨川王生長于斯，益州堪稱其半個故鄉。

去年，臨川王借口益州氣候宜人、適合養病，回到高皇帝曾經的王府暫住，本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若涉及安南都護府，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安南都護府的轄地，曾經屬于一個做青奚的西南小國，高皇帝起兵時得其鼎力相助，還令先帝迎娶青奚公主、即今上和廣平王的生母沈氏為妻。

先帝即位后，將發妻打冷宮，滅青奚，版圖收歸劍南道，設安南都護府，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青奚亡國，王族或死或逃，早已不氣候，然而臨川王行事鬼鬼祟祟，目的著實難料。

趙玉是益州人士，年輕時隨先帝在劍南道經營，后來擔任主將，參與了傾覆青奚的戰事，駐守安南都護府的員中，也不乏與他深厚之人。

趙景川先斬后奏，私自聯絡這些將士，請他們幫忙留意臨川王人馬的去向，堪稱兵行險招。

說好聽點是為君分憂，說得難聽，便是不知天高地厚、居心叵測。

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絕非趙景川的為人之道，他寧肯獲罪丟，也要將消息上達天聽。

趙晏起，在皇后面前跪下：“娘娘，劍南道距離京城遙遠，途中山高水險，即使八百里加急，一來二去也會耽擱不時間，叔父唯恐錯失良機，又怕安南都護府已被臨川王滲，故而擅作主張，還您與陛下念他一片忠心，予以寬恕。”

頓了頓：“叔父原想請家嚴稟報此事，但臣恰巧要……宮，于是他便托付于我。臨川王定然想不到，他的作已經走風聲，并通過國子監司業和兵部尚書之傳到您和陛下耳中。”

皇后微微一嘆：“燕國公府滿門忠臣，是陛下之幸。本宮記得清楚，當年令叔重傷，便是為阻攔慶王對陛下及廣平王背后手，他不通武藝，卻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從那時候，陛下及本宮就對他的人品深信不疑。幸而令叔福大命大，若是……陛下只怕要一輩子愧對燕國公。”

“起來吧。”聲道，“還有何事，但說無妨。”

趙晏深吸口氣，卻沒有平，而是緩緩拜下：“臣知曉陛下及娘娘的考量，燕國公府也激于天家的信任及恩典，臣的祖父及父親叔伯有幸遇到當世英主、圣明之君，效忠之心定當矢志不渝、永無變節，委屈太子殿下與臣聯姻，實屬多此一舉。”

“臣懇請陛下及娘娘開恩，賜臣一紙和離書，也還太子殿下自由與清凈。”

說罷，當即長跪不起。

皇后的目淡淡地掃過姜云琛。

姜云琛做賊心虛，難得啞口無言，雙手合十向皇后拜了拜。

“看來，是太子讓晏晏委屈了。”皇后輕嘆，“當日他對本宮和陛下信誓旦旦，婚后定會好好待你，誰知他竟敢弄虛作假，不出半天就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這種時候，姜云琛也不敢再，低聲道：“我該向太子妃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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