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將趙晏姐弟從南市帶回的糕點擺在盤中呈了上來。
趙景明夫婦對視一眼,才知兩人快馬加鞭先行是去了何。
前幾日一家人閑聊,裴氏提起明月樓的一道點心,本是隨口而言,卻被一雙兒記在心中。
眾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天漸暗,趙景峰也回到府中。
酒菜上桌,闔家齊聚一堂。
趙景峰溫文爾雅,與趙景明夫婦談片刻,又和藹地問起小輩的近況。
趙晏禮貌應答,待伯父轉向弟弟,借著飲茶,不聲地看向堂兄們和唯一的堂弟。
大堂兄和二堂兄一表人才,長相肖似伯父,堂弟虎頭虎腦,機靈可,五更像伯母一些。
從小就喜歡觀察旁人的樣貌,對于外表出挑的人,會天生自帶幾分好。當然,這是不為人知的,小心翼翼地掩藏著,從未表分毫。
否則就顯得太過失禮。
趙晏兀自出神,突然間,猝不及防地,一個影浮現。那人的眉目長得極好,只是在腦海中初現廓,便如同一幅畫般。
原以為自家兄弟的長相已是百里挑一,直到見過他,才知何為驚鴻一瞥。
只可惜……
思緒信馬由韁,卻倏地打住,擱下茶杯,將注意力轉到別。
大好的日子,何必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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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顯德殿。
含章公主姜云瑤行至門前,已有侍進去通報。
太子與含章公主一母所出,自親近,他們早就習慣了公主三天兩頭到訪,很快,侍返回,將迎殿中。
殿寂靜,清幽淡雅的熏香若有似無,令人心神安寧。
錦玉帶的太子端坐桌前,專注地翻閱著手中書卷,姜云瑤步履匆匆,徑直走向他,不等他問,就開門見山道:“阿兄,晏晏回來了。”
第3章 喜歡的是他,他一直都知……
心中歡喜,語調明快,霎時打破了顯德殿的安靜。
姜云琛翻書的作一頓,抬眼向:“你專程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當然。”姜云瑤站在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阿兄,今年秋獵我贏定你了。”
“有本事你不要找外援。”姜云琛聽懂話中之意,“何況你們加起來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他把書扣在桌上,從容不迫地迎著妹妹的視線,黑曜石般的眼眸驀然浮起一抹清澈亮。
年意氣風發,無論神還是話音都著不加掩飾的驕傲,致如畫的容愈發顯得奪目。
他這副反應全在姜云瑤預料中。
換做旁人,興許兄長還會謙虛一下,但提起趙晏,他心里那爭鋒較勁的念頭從未停止,哪怕時過境遷,兩人都已不再是年孩。
“走著瞧。”回憶從前秋獵時兄長和好友的勝負次數,信心百倍,還頗善解人意道,“我請外援是得到阿爹和阿娘應允,你若覺得不公平,也可以找個幫手。”
“我并不需要。”姜云琛一口回絕。
人盡皆知公主殿下的“特權”是如何得來,他才沒勇氣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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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因著邊關戰事,宮里停了一切奢靡鋪張的娛樂活,秋獵自然也在其中,如今與即將到來的宮宴一起重新提上日程,是為給趙景明等勞苦功高的將領接風洗塵。
而在以前,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高皇帝和武皇帝馬背上得天下,本朝尚武之風盛行,無論皇親國戚還是群臣百,都樂于借此機會一展手。
含章公主卻是個例外。
據說皇后懷孕時,心心念念想要個英姿颯爽的兒,誰知天不遂人愿,頭胎生了姜云琛,第二個孩子雖是孩,卻格外氣,從小就想方設法逃避習武,甜言語對師父撒、假裝生病傷都是家常便飯,被帝后抓包也不爭辯,只會委屈地抹眼淚,讓人不忍責罰。
久而久之,皇后便打消念頭,接了兒和自己一樣沒有習武天賦的事實。
反倒是姜云琛長大些,參與過秋獵,發現了其中有趣之,試圖以此來引妹妹重新拾起武藝。
那時候,趙晏已經為公主伴讀,平日與姜云瑤形影不離,對年紀相仿的皇室員們也不陌生,在騎這件事上,唯有姜云琛能與棋逢對手,本領不相上下。
他所謂“秋獵的樂趣”,十之八/九來自與的競爭。
姿矯健地縱馬飛馳,行云流水地彎弓搭箭的模樣,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激起他的勝負。
姜云瑤對于兩人的明爭暗斗司空見慣,兄長攛掇加時,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興致來源于何,當即順水推舟,表示要和趙晏站在一條船上,讓代替自己出戰。
怕父母不同意,還先發制人,一邊用帕子眼淚,一邊懷念起作古多年的祖父。
先帝在世時,每年秋獵打到的第一頭獵都會賞給玉雪可的小孫,這在旁人看來是莫大的殊榮。但現在是人非,卻因為不諳弓馬,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著實無面對祖父。
帝后啼笑皆非,答應了兒的要求,反正是孩子們鬧著玩,也不在乎什麼公平與否。
還順著的意思,賞賜上等的馬匹與弓箭給趙晏,致使如虎添翼。
姜云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中意已久的寶馬良兵被父親大手一揮,付到趙晏名下,再看妹妹,已然破涕為笑,乖乖地依偎在母親懷里,還讓趙晏全力以赴、不要對他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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