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什麼？”

這反應，許織夏足以篤定他忘了，煙花擺得滿滿當當，點燃引火線，結果全悶了啞炮。

心里空落落的，許織夏低頭揪著被套，幾不可聞地呢喃，越來越模糊：“你自己說要結婚，都老婆了……”

他俯湊近，似乎是想要聽清：“嗯？”

許織夏頹喪，卻又很有骨氣，別過臉不看他：“沒事，你醉了，胡言語。”

紀淮周鼻息出笑：“沒醉啊。”

這話他說了三遍，但許織夏不吭聲了，蔫著，沒有掰扯的心。

“想聽什麼？”他慢悠悠坐下，胳膊支在床面，傾圈在前：“你說，哥哥講給你聽。”

許織夏更委屈了。

“沒有想聽的……”微微埋怨，不輕不重推了下他肩：“你去上班好了。”

“真沒有？”

“沒有。”

醉糊涂了也怪不得他，許織夏不高興，但只想自己生會兒悶氣：“你走吧。”

他反倒是欺近，親的角。

許織夏措手不及，手掌頂住他口，將他往外推：“你去上班……”

他不理，臉過來要親熱，正別扭，躲著跟他僵持，趕他走。

他卻不起，只是笑。

兩個人纏在一塊兒，許織夏在他懷里掙不，只能反復推搡他，可怎麼都推不開。

許織夏蹙著眉，角下垂，慪著氣，就在要被他惹惱的臨界點，他指尖有芒一閃。

還沒來得及看清，忽地落下一道重量，沉在了抵他膛的指圈。

許織夏瞬間安靜，作靜止，心跳也靜止，怔怔盯著自己的手指，驚愣到忘記了呼吸。

戒托冠冕造型，主鉆是一顆晶瑩剔的稀世鉆，在一塵不染的下，閃耀著璀璨奪目的火彩。

這枚鉆戒就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說了沒醉，就是沒醉。”

一瞬不瞬看著戒指，而紀淮周一瞬不瞬看著，放輕了聲：“我清醒得很。”

第85章 番外

心底那啞火的煙花涌出一聲聲嘭響，噼里啪啦熱烈綻放，前一刻的低落跟著飛向天際，炸開了火樹銀花。

緒大落又大起。

許織夏思緒凝固好半晌，才重新活絡，睫一，被鉆戒吸附住的目離，向他。

他是在求婚嗎？

一時凌，理不清自己是看到戒指難以置信，還是難以置信他清醒的事實。

紀淮周靜靜看著，眼底有笑意：“哥哥幾時跟你說過假話，怎麼就是不信呢？”

手指過耳鬢，陷蓬的長發，輕輕梳進，鬢發別過去，出的耳朵。

他近，陪溫故昨夜溫的語氣：“老婆。”

許織夏屏住氣，心跳頓時頂到嗓子眼。

“……老婆。”耳廓被他炙熱的吐息包裹，骨薄薄的耳朵紅。

他一聲比一聲低啞：“老婆……”

被他清醒著這麼稱呼，比昨晚難為千萬倍，許織夏全都在起著波瀾，臉埋進他口藏著。

紀淮周抱住，撥了撥燙紅的耳垂，笑說：“信了麼？”

許織夏理明白，他非凡說結婚老婆的時候是清醒的，連給他穿鏈都是清醒的。

他總有這麼多壞心眼的趣。

許織夏這會兒心被手上的鉆石磨圓潤了，不跟他計較，只裝著糊涂，咕噥了一句：“哼……給我戴戒指做什麼？”

“還不夠明顯？”他笑。

許織夏抬起臉，眼神埋怨，又有幾分喜悅掩在矜持下：“哪有人問都不問，就套戒指的？”

紀淮周弓著背，雙手撐床，在兩邊，近距離細細瞧的眉眼：“那求婚要先做什麼，小周老師，你教教我。”

“人家求婚，都要先表達一段天地為證，至死不渝的誓詞。”許織夏小聲嗔怪：“你就沒什麼正經話要說的？”

“哥哥是想說啊。”他笑得還冤枉：“你這不是沒給我機會麼。”

尋常小是，談婚論嫁又是另一回事，中間差了一條現實的銀河。

可他們不是。

求婚求婚，有求就有失敗的可能，而他們沒有，甚至可以直接略過這過場的一步。

他們自人生至暗的低谷起，就牽住了彼此的手，被迫分開過，卻終究牢牢握，丟不下，走不散，因為他們共用著同一個靈魂。

相伴至今，他們只差一個開口。

盡管如此，他也有義務給一場孩子都向往的浪漫儀式，想過在東棲島，或是在西湖邊給辦場音樂會，想過在希臘的海邊，想過在阿爾卑斯山的星空下，想過全世界所有會喜歡的地方。

想了幾個月，沒想出個所以然。

鄭重這個詞，思來想去都不適合用在他們上，真假意不明朗才要鄭重承諾，可他的心都剖出來，給看十七年了，太過反常的刻意，反而會將心意襯得虛假。

再正式的場合，都不及某一天在棠里鎮，清晨醒來隨口一句來得真摯。

和結婚，在他這里是一件隨時的事。

于是戒指就這麼隨了幾個月。

昨晚說是說出口了，話也是心里話，可下一秒又覺不妥，這麼一樁事，就算不適合隆重，也怎麼都得跟講兩句走心的，而不是在他借酒消愁的夜晚，緒一上頭，隨隨便便就問了，起碼要有個真誠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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