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殘忍的真相（二）秦時沒轉頭，說話時的聲音又冷又陌生，問顧行年：「當初，爺爺為什麼要收養我？」

半年前，第一次和顧家老爺子見麵的時候，秦時隻有十歲。

雖然那個時候不知道自己怕這個老人傢什麼，但後來漸漸的就覺了出來。

顧家老爺子的上，有著一種戾氣。

就如現在的顧行年一樣，生人勿進。

可當初的秦時父母剛剛去世，家裡所有的親戚朋友一夕之間都對恍若不識，恨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除了顧家，再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隻記得，在爸媽出事前的那個晚上，媽媽淩晨兩點多的時候醒了，對說：「阿時，不管以後你的日子會怎樣，你一定不能放棄希，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知道嗎？」

秦時當時很困，迷迷糊糊得也沒有仔細去多想媽媽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直到第二天，在醫院看到躺在那裡一不的父母，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那是和媽媽的最後一次說話，那是父母的言啊！

這些事，秦時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想起了，因為每一次想起，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

害怕這種痛，害怕自己會崩潰。

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去想起……

「告訴我，當初爺爺為什麼要收養我？真的隻是想給你找一個玩伴嗎？」

那時，秦時也問過這個問題，顧家老爺子的解釋是：顧家隻有顧行年這麼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正好家裡出了事，也沒地方去，就收養給顧行年當個伴。

現在想來，自己的確是太天真了。

顧家這麼高高在上，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怎麼就這麼湊巧地知道自己家裡出事了來收養自己？

秦時想著想著就冷笑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將顧行年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手拉開。

顧行年不讓，就拚命地用力，反正就是不拉開不罷休。

最後，顧行年讓步了，鬆了手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時笑，盯著，咬牙切齒。

大概沒有什麼事會和顧行年的關係更加可笑了吧？

剛到顧家的時候，自己他哥哥，因為隻大了五歲，叔叔的話不合適。

後來，他工作之後越來越，而自己和他的關係也越來越惡化，秦時再不喜歡追著他他『哥哥』，於是別人問起的時候，就說顧行年是叔叔。

再就是之前顧家老爺子他們結婚，雖然婚禮了一場辱，可至那場婚禮也是存在過的。

他們，了名義上的夫妻。

然後呢？

秦時笑著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低聲地說：「這八年我在你們顧家長大，儘管我並沒有到多家的溫暖，但我還是激你們收養了我，至讓我吃飽穿暖，食無憂。」

可是啊……

是非黑白，終有一天是要被揭曉的。

緣就是緣，孽就是孽。

「可是顧行年，你敢告訴我當初你們顧家為什麼收養我嗎？你敢告訴我爺爺為什麼要著你娶我嗎？」

連著問了兩個問題，神已經清楚明白地告訴顧行年……知道了什麼。

就算沒有知道全部的真相，至也知道了一半。

顧行年神一沉，沒有再說話。

旁邊站著的陳媽一開始提心弔膽的，此刻也隻能嘆氣。

曾祈禱上蒼，希過去那些黑暗的真相永遠都不要讓秦時知道，希能和顧行年就這麼開開心心地走下去，從此白頭偕老。

可是……紙怎麼能包得住火呢？

還是知道了，還是覺得就此撕開最後一層紗。

客廳裡死一般的安靜，彼此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秦時角往上勾著倔強的弧度，儘管留著眼淚本無法控製，可不想認輸，不想讓他們覺察出來自己現在有多難過。

是的，難過。甚至比難過還要更多一些，是無，是絕。

以為自己和顧行年之間隔著的隻不過是一些小矛盾，或者是外麵的那些鶯鶯燕燕花花草草。

可原來，自己和他之間，隔著的是一份海深仇。

「顧行年，你怎麼不說話了？有什麼事是不能對我說的呢？是你告訴我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為什麼不把八年前的事都說出來呢？」

開始咄咄人，可卻分不清，到底是在自己，還是在顧行年。

陳媽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忍不住上前勸：「秦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心肯定很不好，但是這一切真的不管大爺的事，他當年也才十五歲，他……」

「那麼陳媽你呢？」

秦時忽然轉頭，打斷了陳媽的話，問。

陳媽一愣，眸中出不解。

秦時的臉上，這時忽然湧現了大片大片的絕，深沉而讓人覺得抑，「陳媽，八年前他才十五歲，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那麼陳媽你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這一切嗎？這八年來，你看著我在仇人家裡長大，你有沒有想過要告訴我真相？」

「秦小姐……」

陳媽被問得愣在了那裡，接著眼眶就紅了。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覺得疚，所以對待秦時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一樣。

希這個堅強善良的孩，能到這個世上還是有的，希開心快樂地活下去。

可是……

「不要質問陳媽，隻是我們家一個下人。」顧行年這會兒終於開口了，說話的語氣深沉得就像是在和別人談論公事一般。

秦時不說話，把頭轉回去看著。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裡緒波濤洶湧，另一個眼裡……看不出任何東西。

顧行年說：「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先跟我上樓。」

「不用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秦時拒絕，很徹底。

剛剛想要上樓隻是怕自己緒崩潰從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但是既然把事都說開了，那麼就不想再上去了。

因為，不想繼續再在這個家裡呆上多一秒的時間。

想離開，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