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書安本就是個離經叛道的,沒有什麽事做不出來,手段也最為狠毒,在江湖上的風評一直不算好。曲雅嫻被他的想法所影響,再正常不過。
小孩子向來不知道正確與錯誤,更是分不出是非黑白。
打小開始,曲雅嫻便常常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來。那時錦棠也還小,也覺不出這些話有什麽不對勁。待後來長大了,有了基本的常識之後,卻已經見怪不怪,不覺得有什麽稀奇的了。
錦棠這會兒聽著,也不覺著什麽。隻是好奇的著:“你還會用毒不?”
曲雅嫻挑眉一笑,眸子裏寫滿了驕傲:“爹教我的,他還奪來了一本《萬毒聖書》,又綁了一個人專門來教我。那本書我已經吃得的了,別說了,以後誰敢惹我,我就打他,要是打不過,我就毒他。”
錦棠聽聞,越發起了好奇心:“那你教教我可好?”
“你若願學,我自然願意教。隻是也不知能在這待上多久,當初我學這花了整整兩年的功夫。這會兒隻能教多是多——你可別告訴別人,娘不準我到說的,怕姨母知道了,會生氣。”曲雅嫻忙道,便是連也知道,自家娘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姨母生氣。
“自然是不會說的,你還信不過我不?”錦棠向曲雅嫻出了右手小指頭,“不然咱們拉勾?誰要是說出去了……就不得好死。”
“大清早的,滿裏死呀活的,也不怕喬姨罵你。”曲雅嫻笑,故意不手出去。錦棠一癟:“娘親才不會罵我呢......你若是不相信我,那邊罷了,也不必教我了,我也不稀得學。”錦棠偏過腦袋去,假做氣惱了,
曲雅嫻等了一會兒,見真的不說話了,以為是真的氣了,連忙手去推:“真生氣啦?”
錦棠隻背對著曲雅嫻,並不說話。
“我不過開個玩笑嘛,你別惱......我教你還不?你想學什麽我都教,這會教不完,就等著下次見麵繼續......再不行,那《萬毒聖經》我已經背下來了,臨走前默寫給你,你照著學,好不好?”曲雅嫻似乎有些慌了,錦棠正忍不住笑要開口,忽而便有一個婆子衝了過來,在麵前哭道:“求郡主發發慈悲,擾了我那可憐的孩兒吧。”
錦棠起去看,卻是吳婆子。
吳婆子算是王府裏的老人了,錦棠小時候在王妃那住過一段時間,也過的照顧。
吳婆子膝下有三個兒,隻一個兒子。其中一個兒雲梅,是靜予屋中的大丫頭——便是昨兒先了手,要被趕出去那個。
“郡主便看在老奴曾經照顧過您的份上,大發慈悲,饒了我那可憐的孩子。”吳婆子一屁坐在錦棠腳邊,便哭了起來,“我那孩子可憐啊,整整二十大板......二十大板啊,小命兒都去了半條,這會子趕出去,這不是去死嗎......”
吳婆子哭嚎得大聲,引得周遭經過的人悄悄駐足觀看。
蘭旖要去扶起來,卻拉不,錦棠坐起,理了理散的頭發,笑道:“你老人家這些年攢了不錢,在外麵連屋宅都買了幾。隨意揀一間讓雲梅去住著,再請個大夫給療傷,要不了多久便也沒事了的。”
“郡主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賭錢,家裏的房子、地,都他輸了,這會兒還欠著一屁的債,日日苦還呢......哪還有多餘的錢請大夫?郡主慈悲,便如廟裏的菩薩那般慈悲,求求你收回命。雲梅是個好丫頭,定會記住郡主的恩,來日會報答郡主的。”吳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曲雅嫻頭痛,本想要手把這老婆子拎開,錦棠卻攔住了,笑道:
“可我聽說,半月前你家為了給兒子娶媳婦,還買了不金玉飾,聲勢大得很呢。”
吳婆子一怔,素日裏隻當錦棠是個不管事的,哪裏想到自家娶媳婦采買了什麽,都清清楚楚。
見錦棠不肯鬆這個口,吳婆子便有些惱了,爬起來拍幹淨上的土,道:“郡主別忘了,小時候你還吃過老婆子的,若是細算起來,雲梅也是你的小姐妹。昨兒不過是絆了幾句......還是郡主先挑起的事端,結果卻拿咱們雲梅出氣。在場那麽多丫頭婆子,憑什麽偏偏就欺負咱們雲梅老實?郡主,做人可不能這個樣子......”
吳婆子說著說著,在錦棠的目中,竟說不下去了。
這豔高照的日子裏,怎麽會覺出了幾分冷意來?
“誰......與你咱們了?”錦棠冷笑一聲,“昨兒我說的話,你這老刁奴沒聽見不?”
吳婆子嚇得上一,本就是仗著自己年老有幾分資曆,而錦棠年,素日裏又是個最好欺、最好說話的,可以敢來拿。至於昨兒的事......不過是蘇喬發了威,借著錦棠的名義罷了。
知道蘇喬的手段,卻不懼錦棠。私底下還笑著,蘇喬那麽個厲害的,竟生養出這樣一個廢。
所以就這麽獨自一人衝到了北苑,有意將此事辦了,一來護的兒留在府中,二來,在底下人麵前,也能夠長長臉。
卻不想今兒的錦棠郡主,似乎有些不一樣。
吳婆子還在愣神,卻見錦棠道:“還愣著做什麽?拖下去,杖責二十,趕出府去。”
側頭一看,已有兩個府兵走了過來。
吳婆子雖是做活的力氣大,可再大也大不過男人,尤其是練過武的男人。當即被拿住了,彈不得。
“日後若是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以下犯上,盡管來。我知道,有些資格老的,生出了一傲氣,因著咱們年輕,要尊重他們幾分,便倚老賣老欺負主......之前也就罷了,本郡主不追究,日後還不收斂的,且看我容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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