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隻覺新奇有趣,這可實打實是書裏才能聽見的故事。
本就十分好奇,小小一個哨子,發出的聲音便是再響,也十分有限,怎能讓另一方的人在第一時間聽見,並以著最快的速度趕來?
接過哨子在手中仔細察看的功夫,再一抬頭,虞飛白卻不見了影子。
這人來無影去無蹤倒是慣了,蘇喬也不覺訝異,本想著趁此實驗一番,轉念一想,虞飛白剛剛才走,此刻也沒離著多遠,便是聽到哨音回來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便暫且收了,等著下一次做了實驗,再還給虞飛白便是——終歸男有別,若是旁的普通什,也就罷了。
像這樣含了幾分曖昧氛圍的東西,怎麽能收下?
念過經文時候,蘇喬便去了客宿的廂房。方遙岑屋中不止一人,還有一穿著深灰裳的男子,這男子生得眉目清朗,紅齒白且氣度不凡,上雖無什麽名貴裝飾,所著布料甚至有幾分廉價,卻人無法輕視。
“喬兒來得正好,我正與登臨說起你。”方遙岑笑道,為兩人坐著介紹:“這便是那位蘇喬蘇姑娘,這位,是我生死之,顧登臨。”
蘇喬與他見禮過後,好奇地問:“顧先生也是王爺舊識不?”
“顧某哪得這番榮幸,得以與寧軍王一見,此次,不過是陪同遙岑前來,倘或有幸與寧軍王一見。自是莫大歡喜,倘或無此資格,也唯有歎一句憾。”顧登臨說罷,方遙岑又補充道:
“登臨敬仰寧軍王已久,一直盼著能夠結識。”
“是,寧軍王智勇雙全神武過人,尤其赭山、馬關、常楊河三大戰役,著實令人敬仰敬佩。不愧‘戰神’之名。”
顧登臨與方遙岑,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耀著秦長淮,讓蘇喬歡喜驕傲不已。
那三場仗,蘇喬隻是略的聽說過。
常楊河一戰,是秦長淮的名之戰。
當年秦長淮的父親尚在人世,領著尚且年的秦長淮與敵軍相逢常楊山。雙方鏖戰數日,難分勝負,最後是秦長淮領人在常楊山腳下的河邊設伏,一舉擊殺敵軍主將,打破了僵局。此後更是乘勝追擊,大獲全勝。
秦長淮的名字也是第一次,響徹了南齊。
而詳細的,卻不知曉。
說書人自然也會說起秦長淮的故事,可難免有誇大的部分。一些蘇喬知曉的事,從說書人口中出來,竟麵目全非。蘇喬常常要在腦中思量半晌,才勉強對得上號,故而也不願去信。
這會兒,正巧顧登臨他們在,便忍不住地多加詢問。
顧登臨與方遙岑到底也未曾親曆,不過是道聽途說。知曉的也不算詳細,不過略說了說,其中包含兵法戰略的,蘇喬也不懂,便一句帶過。
便是如此,蘇喬也聽得津津有味,滿麵紅。
正說著,沈家姐妹在一個姑子的帶領下走了進來,見蘇喬在,兩人都是一愣。
“你們怎麽湊到了一?”沈菁紋率先問道。
“恰巧遇上了,你們來得倒早。”
“一聽說方姐姐到了,自然便趕了過來。”沈菁紋笑道,待要說些什麽,忽的一頓,住了。
蘇喬見狀,便知們是有要事相談,也就識趣的告了辭。
了冬,這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蘇喬裹了裹上的僧,隻覺今年的冬天較之往年,似乎更加冷了一些。
回屋點了點剩下的銀錢,盤算著是否要買些過冬的裳火炭一類的。
這兩日還好,等到了最冷的那幾日,憑著砍來的柴,隻怕是不夠用——又是最怕冷的一個。
一轉,卻見籬落正站在那,冷不防地嚇了一跳。
“你怎的在這?走路跟隻貓似的,也沒聲響。”蘇喬笑道,卻見籬落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信封上‘喬兒親啟’四個字,像是一隻手,地抓住了蘇喬的心髒,讓不過氣來。
“哪來的?”蘇喬一手扶著桌子,讓自己可以順利坐下,聲音卻有些不易察覺的抖。
籬落比劃著,是周福一大早親自送來的。
蘇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把信拿在手裏,看了半天,終究是沒拆開,而是直接扔進了火盆裏。
紅炭下的火蛇嗅到了食的氣息,悄悄便躥了上來,將信一點一點地吞噬。
蘇喬一直著信紙完全被燒為灰燼,再瞧不出半點痕跡,方才移開了視線。
不敢看。
若是看了,好容易堅定下來的心,隻怕又會搖。
不能看。
籬落卻是垂手站在一旁,眸閃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以後但凡寧軍王府送來的東西,統統別收,便是他放下了就跑,你也得給我送回寧軍王府去。”蘇喬道,諒著籬落,刻意說得比較慢,確認籬落能夠看得清楚。
籬落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又比劃著問道:“主子為何生王爺的氣?”
蘇喬一笑:“這些事你不懂......也不是輕易一句生不生氣能夠總結的。總之,我與王爺已經緣盡,日後也不會再有回王府的可能。所以啊,你還是早些回去,沒得跟我在外麵苦。”
籬落以為蘇喬又要趕,唬得連忙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蘇喬連忙拉起來:“你這是做什麽,我不過一說罷了......跟著我並非長久之計,不如王府錦玉食。你日後勤快機敏些,也總不會有苦頭吃。”
籬落連連搖頭,一麵搖頭一麵便在哭。蘇喬拿沒辦法,隻好道:“好,是我說錯話了,以後再不提便是。快過年了,哭可不吉利。”
籬落這才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
到了晚間,蘇喬主仆三個都睡了之後,籬落悄悄地爬了起來,幾個起落間,離了青石庵,去到青石庵西方七裏的一個林子裏。
“如何?”林子裏早有個黑男子等著了,見一來,立馬躍下樹。
籬落搖了搖頭:“側妃都沒拆開,直接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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