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什麽?”沈菁紋不解。
“你去做什麽,我便去做什麽。”蘇喬說得倒是理直氣壯,沈菁紋卻皺眉不同意:
“你跟著不方便,我天黑就回來。”
倒不是不想帶著蘇喬去,隻是那麽個地方,實在不適合蘇喬過去。
若真的讓蘇喬跟著去了,回頭即便是沒出什麽事,是讓秦長淮知道這件事,隻怕就要大發雷霆。
沈菁紋倒不怕他大發雷霆,怕的,是秦長淮一怒之下,不還盒子給們了。
有求於人,不得不小心謹慎。
更何況,萬一出了什麽事,又該如何?
蘇喬這樣的人,在那裏出了什麽事......即便最後還能掙回一條命,自己也是活不了的了。
“我就跟在一旁,絕不耽誤你的事還不行嗎?”蘇喬道,自從沈惜回府之後,都沒有正當的理由可以出府了,整日就呆在府中,在北苑四逛——北苑之外,又懶得取,以免見到那些嫉妒的臉。偏偏這幾日沈氏姐妹忙著自證份,又沒時間與說話——幾乎沒把蘇喬給悶死。
沈菁紋大概也猜到了的目的,道:“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不是不行,但不能去我要去的地方。”
蘇喬本隻想找個地方出去逛逛,聽沈菁紋這麽一說,反而勾起了好奇心:“你到底是要去哪?這樣神?”
“去一個比小馬場還不堪的地方,我也隻能勉強自保,你若去了,我護不得你。”沈菁紋說得認真,倒讓蘇喬一時啞了嚨。
並非那樣天真,相信如今是太平盛世,不可能有什麽暗。
明與黑暗,從來是相輔相,同生同死的。
隻是蘇喬沒想到的是,堂堂天子腳下,竟也有這麽多見不得人的地方。
或許正應了那句燈下黑,越是明亮的地方,越是黑暗。
於是點點頭:“我不過想出去走走,自然不會跑。”
沈菁紋點頭,卻也好奇:“你想出去,自己出去便是了,何必非要跟我一起?”
蘇喬忍不住歎了口氣:“沒個合適的理由,怎麽出去?”
“你出去還要理由的?”沈菁紋笑出聲,可是聽說,這位蘇側妃子野坐不住。每隔幾日便要出府,常常隻派人跟胡湘兒說一句:出去散散心。
便帶上人套了車出去了。
什麽時候,也開始找理由了?
蘇喬一滯,隨即故作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還不是之前被挾持的事,王爺雖上沒說,定然也是不願我隨意出門的。免得再被賊人拿住——外麵又比不上王府,真出了事,隻怕天不應,喚地不靈。他這段時日本就忙,我哪還能給他更添些煩惱。”
“照這麽說,外麵實在危險,我若帶你出去,你出了什麽事怎麽辦?”沈菁紋故意道,蘇喬果然急了。
“說話當一言九鼎,哪有出爾反爾的?”
“逗你呢,這麽兇。”沈菁紋笑道。
看得出來,每次蘇喬經常帶出去的幾個丫頭中,籬落雖然不言不語的,卻是個好手。
除卻小馬場那等特殊的地方,在臨安城外,要想護住蘇喬的安全,不是什麽大問題。
即便真的力有不逮,卻也足以等來救兵。
是以,倒不是很擔心,隻要把籬落帶上,便不會有什麽大礙。
蘇喬本想著的,是帶青池與青溪,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關係額外親厚些。
可想著青溪那子,心裏憋不住話,費心費力瞞著,隻怕這丫頭一回來,兩三句便說了。
可隻帶著青池一人,也不合規矩,便想起了籬落。
籬落最聽話,自己囑咐的事,也最放在心上,是以蘇喬平日裏也帶出門,是以這次,帶的是青池和籬落。
出了門,到了大街上,沈菁紋便下了車,自走了一條路。
蘇喬看了一會兒,才問車夫,近日裏京城有什麽新鮮有趣的去沒有。
車夫唯恐結不好蘇喬,抓耳撓腮了半晌,才道:“聽說紅倦樓新來了位琴師,琴藝了得,許多人爭相前往,隻為聽得一首曲子。側妃可......可那也沒什麽好玩的,側妃不如去容華路,那裏熱鬧,吃食也多,雜耍也多,街邊大大小小的鋪子裏,各式各樣的玩意兒都有。”
車夫原本大力推薦紅倦樓,他有幸聽過一次那琴師演奏的曲子——便是他這等不擅音律的人,也久久難以忘懷,蘇喬聽了,定然喜歡。可忽又想起,紅倦樓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蘇喬哪裏能去,便連忙轉了話頭。
蘇喬並沒在意:“那便去容華路吧。”
車夫大大地鬆了口氣,險些小命不保。
容華路向來熱鬧,也一直是蘇喬去的地方。這裏永遠缺不了新鮮有趣的什,雜耍的、做買賣的,來了又去,走走停停,隻有真能吸引人的,才能在此停留片刻,若有一日不吸引人了,也就待不下去了。
是以蘇喬也常常能尋些新鮮什。
這會兒剛在一個攤子上看見了貝殼做的香囊,左手拿了兩個,右手拿了三個,回頭問青池與籬落,哪個味道好。
青池與籬落手上也抱了不東西,正認真抉擇著味道,忽的便見蘇喬的視線越過們,看向們後。
順著蘇喬的視線找了半晌,卻見到了蘇瑯的影。
“是四爺!”青池先喚出聲,“主子,咱麽要著四爺一起麽?”
“不急。”蘇喬一笑,“你瞧他笑得多開心,咱們跟著,看看他這是要去哪。”
一麵說,一麵跟了上去。
街上人多,蘇喬怕跟丟了,也不敢跟得太遠,蘇瑯倒是一路都沒發覺,最後進了一棟樓裏。
蘇喬正要跟進去,卻被拉了拉袖子。
回頭一看,籬落往斜上方指了指。
蘇喬順著看過去,之間牌匾上寫了三個字“紅倦樓”。
想起車夫方才極力推薦的琴師,蘇喬的興趣被勾了起來,也沒注意籬落似要攔著,直接便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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