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今日,也才是第三日夜晚,一半的時間都還沒到。
天知道秦長淮是怎麽威脅他的?
半個月的路程他到兩天的時間趕來,末了還被嫌棄來得慢了。
真是,越想越憋屈。
蘇喬著魏陶薑那委屈的模樣,便覺得好笑,手悄悄拉了拉秦長淮的袖子,一對上他的目,便甜甜的笑了:“長淮,我困了。”
“那便先睡。”秦長淮一笑,抱著蘇喬回到間。
魏陶薑還目瞪口呆地著,周福便木著一張臉來“請”他離開。
他的命真苦。
蘇喬憋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上午給秦長淮穿裳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你們昨兒一直在說‘瘋子’,那個‘瘋子’是什麽人?”
江湖上的人大多有些名號,有的是自己取的,有的是別人的。
這個“瘋子”一聽,便是誰人的外號,倘或真是個瘋子,魏陶薑又怎麽舍得把貴重的東西給他保管。
就不怕他瘋病一犯就給吃了麽?
“是個江湖上混跡的人,有些本事,卻不拘小節。整日裏蓬頭垢麵的,有時說些神神叨叨的話,便被人做了瘋子。也曾認真問過他姓名,隻說不記得了,‘瘋子’便好。”秦長淮低下頭,見蘇喬一雙眼亮晶晶的,便吻了吻,而後笑道,“你若想見,趕明兒得空了,帶你去看看。”
“去看看?”蘇喬不免驚奇。
按照以往來說,秦長淮會將人“帶來看看”,而不是帶著“去看看”。
“他子有些怪,整日裏就呆在屋裏很出門。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隻當未見。若是要把人綁了來,還沒出門就咬舌頭,有一次差點把舌頭給咬了下來。”
蘇喬點點頭:“那我今日,還去荒院裏麽?”
“不去了,在屋裏等我回來。”
聽了這話,蘇喬的眉眼就耷拉下去了。
這話的意思,還不能出門了。
秦長淮了還未來得及梳的長發,順勢一收臂,將人攔得近了些:“委屈你一日,等我得了閑,陪你好好出去走走,可好?”
蘇喬不死心地掙紮:“我就在院子裏,不出裳繡閣的門。”
“喬兒。”秦長淮輕輕喚了一聲,蘇喬低下頭去:“哦。”
見不開心,秦長淮又不忍,想了想,還是湊在耳邊,旁人看來,隻不過兩人相擁:“昌彥那邊發現了幾個有問題的,其他的,尚不明確。你若呆在府中無所事事他知曉,難免生出意外。裳繡閣雖是絕對的安全,可未免打草驚蛇,還是不他發現問題的好。若是魏陶薑的藥有效,那人便也不必留了。”
蘇喬聽得有些心驚。
秦長淮雖說了,裳繡閣中是安全的,不會有灰男子的眼線混進來,可還是覺得有些張,強行讓自己鎮定不麵上有什麽變化。
秦長淮瞧這模樣,便是一笑,抬手拍了拍的腦袋:“別張,有我在呢。”
“你又不在府裏......”
蘇喬嘟囔道。
秦長淮在眉間留下一吻:“我會早點回來。“
說罷,轉去了。
蘇喬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到床上接著睡覺。
反正也不出門,呆在屋裏怪沒趣的,不如多睡會兒。
可是還沒睡著,便覺有些了,隻得爬起來洗漱吃早飯。
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沈菁紋來。
一開始擔心沈菁紋會不會又是誰安排的眼線,可轉念一想,秦長淮都放心的把留在自己邊了,想必是沒問題的,便問青池:“沈姑娘呢?”
“在後麵院子裏呢,也不知主子要安排做什麽,便先跟著小丫頭們做事。”
“過來吧。”
不多時,沈菁紋便來了,蘇喬拉了坐下一同吃早飯。
沈菁紋倒也不客氣,徑直便坐下了,始一坐下,便覺屋中婢的神有些不對。
青溪更是直接了當地開口:“當奴婢的,是不能與主子同桌的。”
沈菁紋昨兒雖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了一聲“主子”,卻從未將自己當是奴。
對於蘇喬,也不過是當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昨日青池對著說了不規矩,除卻蘇喬一些作息習之外,大多是麵對著其他側妃人們該如何。
也聽著,心中有個計較。
該有的規矩不能丟,卻也不代表要卑躬屈膝。
青溪對的敵意,也瞧得出來,也懶得同計較。可這大清早的,惡聲惡氣的來了這麽一句,遑論是誰都有些心氣不順。
可沈菁紋還沒開口,蘇喬卻放下了筷子。
筷子到骨碟,發出一聲脆響。響聲並不大,在如此安靜的地方,若不仔細聽,也不會注意。
可就這麽一聲,嚇得青溪跪倒在地。婢們一個個屏息靜氣,就連青池,也低下了頭。
“下去吧,不用你們伺候了。”蘇喬倒也沒責怪,隻是神淡漠,讓人不敢多言。
沈菁紋略略數了下,屋裏說有二十個丫頭,魚貫而出,竟沒多大聲響,連腳步聲也放到了極輕的地步。
仔細打量了一下,真正會功夫的,也就一個,其他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小丫頭,能做到這點,實屬不易。
“別理們,咱們吃咱們的。”門一關上,蘇喬的笑容就像被打開了似的,招呼著沈菁紋筷。
沈菁紋吃了一會兒,才發覺蘇喬一直著,也不吃東西,不問道:“怎麽了?”
“我聽說書人說,你們江湖人吃飯,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嫌著碗筷礙事,用手抓食,一頓飯也能吃得豪氣衝雲天,怎麽......”
沈菁紋吃飯,的確不像們,細嚼慢咽,不聲不響,卻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放不羈。
“你說得,江湖人快不是人了。我們除了有些功夫,時而居無定所之外,與常人也無異常。別聽那些話本說的,一進客棧,別的不管先要酒,吃過了一抹皮子扔下碎銀便走——雖也有這樣的人,卻是在數。大多數人往那一坐,若是不說話,你都不一定能瞧出他是跑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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