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幾乎是衝進了香園裏,然後就看見府中的三小姐,安錦曲從圓凳上跳了起來,那臉上竟是一臉的慌張。 “錦繡?”秦氏也沒想到安錦繡會不經通報就闖進了園中,嚇了一跳後,又恨園外的仆從們,竟然連一個府中的小姐都攔不住。秦氏忘了,門外的仆從們再膽大,再有本事,又怎敢真去跟府中的小姐打架? 安錦繡看向了秦氏的同時,也看到了當今周相國的夫人何氏。相國夫人,安錦繡的目一跳了一跳,這還真是讓相國夫人瞧瞧未來兒媳的相親場。上一世裏,相國周孝忠跟隨太子,最後死在了的手裏,這個何氏,安錦繡腦海裏出現了上一世裏周氏投繯自盡後的樣子,匆匆低下頭的安錦繡有些失神了。 “這就是府中的二小姐?”何氏夫人也是大族出,持掌著相府的院,為人氣度自也是非凡,在愣了片刻後,就跟秦氏笑道:“都是說安二小姐是個人,今天可是看到真人了,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氣。” “這位是相國夫人,你還不過來見過?”秦氏心裏燃著怒火,但臉上還帶著笑,對安錦繡道:“你這丫頭怎麽就這樣跑進來了?讓人笑話!” 安錦繡回過神來,走近了何氏夫人一些,心裏再急,也下蹲給何氏夫人行了一禮。 何氏夫人坐著虛扶了安錦繡一把,笑道:“快些起來吧,這模樣可真是好,要是沒有定親,我還真要貪心一回呢。” 安錦曲當場就黑了臉,相府有四位公子,聽相國夫人這話,如果安錦繡沒有定親,就要安錦繡也做了自己的兒媳?秦氏老練的人,自然聽出何氏這是客氣話,不過安錦曲卻聽不出來,當下就開口道:“二姐為了自己親事還哭過好幾回呢,伯母要是早點來就好了,那我二姐就不用哭那麽多回了。” 何氏夫人聽了安錦曲這話,臉上的笑容一沉,但很快又回轉了過來,微微一笑。 秦氏卻恨不得上前去撕安錦曲的,為求的是相府長媳之位,這樣當著客人的麵暗諷自己的姐姐,一個容不下自己庶出姐姐的人,還求什麽相府長媳的位置?“這丫頭心直快,倒也沒有壞心,”秦氏勉強為自己的兒圓場,對何氏說道:“以後我還得教!兒都是債啊!” 安錦繡心中冷笑,卻蒼白著臉,也笑道:“我總共就哭過那麽幾回鼻子,三小姐一回沒落下全看見了,我知道三小姐是好心。” 秦氏著安錦繡道:“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喊起你三妹三小姐來了?” “本就該喊我一聲三小姐,”安錦曲被安錦繡這一聲三小姐喊得,大有得勝之,這府裏嫡出的三小姐不如庶出的二小姐,這話不知道被多人說過,今天安錦曲有了大出一口的痛快,原來這個安錦繡也知道當著相國夫人的麵,要守庶出子的規矩。 秦氏一閉眼,這門好容易看上的親事要毀了。 何氏夫人臉上帶笑,心裏卻思量著,人跟說過,安府的三小姐是個大度的人,對著庶出的姐姐和弟弟都真心相待,不過現在看來這庶出的二小姐,平日裏還不知道了這位嫡出三小姐多氣呢,看來人是事先收了秦氏的好,跟滿胡言了。 “你找娘有什麽事?”秦氏隻想快點把安錦繡打發走,好想辦法把何氏的心思再拉回來,“如果是府中事,就不要跟娘說了,貴客在這裏,娘這會兒可沒心思理府中的事。”
何氏一笑。 安錦繡猶豫了一下,真要當著相國夫人的麵鬧上這一場嗎?自己這一鬧會不會為安元誌帶來麻煩? 就在安錦繡猶豫的這片刻之間,紫鴛在安錦繡的後拉了拉安錦繡的袖。安錦繡順著紫鴛的示意看過去,隻見一個小架上,赫然呈著一幅的繡品。安錦繡這下明白了,為何秦氏要安排今日去秦府請安,不是為了給這個庶添些麵,而是為了拿的繡品充做安錦曲的繡品,讓相國夫人知道自己未來的兒媳,是多麽的心靈手巧,是多麽不可多得的一個豪門閨秀。 原來如此,安錦繡低頭冷笑,秦氏做事謹慎,求萬全,還有什麽比安錦繡不在府中,更能讓秦氏和安錦曲這對母,萬無一失演完這出戲的?所謂大族的夫人,嫡出的貴,不過如此。 “無事你就退下吧,”秦氏見安錦繡看向繡品,心中也難堪,若不是安錦曲的手工實在是拿不出手,又何必出此下策? “娘,您可否饒過元誌?”安錦繡這時開口問道。 “你去理吧,”秦氏說道。 安錦繡忙應聲是,轉要走,卻又看到安錦曲沉著臉著自己,安錦繡突然又對安錦曲說了句:“三小姐好手工,不知道這繡品可有什麽說道?” 安錦曲沒有秦氏的難堪,若不是秦氏,才不想沾安錦繡的,“不過就是荷花,”安錦曲道:“姐姐還有什麽要問的?” 安錦繡說:“這繡品沒有名字?” 安錦曲想說荷花,突然又頓住了,這繡品不會隻荷花的,母親跟說過一次,可是安錦曲這會兒想不起來了。 安錦繡隻是試探一下,沒想到安錦曲這個小姐真說不出這繡品的名字來,這樣沒腦子的一個人,怎麽會是從秦氏的肚子裏生出來的? “錦繡,無事你就退下,”秦氏在上座裏,強忍著沒有在臉上破功,心裏一邊罵安錦曲,一邊也恨安錦繡。 何氏夫人這時卻開口道:“安二小姐,你知道這繡品何名?” 安錦繡回一笑,這繡品沒有繡樣,是心中做畫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名字也隻能是自己取的,“這繡品月下荷香。” 安錦曲這時道:“你也有這個繡樣?” “錦曲!”秦氏險些被這個蠢兒氣死,“錦繡你快些退下!” 安錦繡往園外走,背對著秦氏和何氏,衝安錦曲冷冷一笑。 安錦曲最不了安錦繡的冷笑,庶出的下種還看不起嗎?就在這時,紫鴛跟著安錦繡,從安錦曲的邊走過,跟安錦曲靠得近了些。“大膽的丫頭!”安錦曲不等紫鴛反應,一記耳就打在了紫鴛的臉上。 安錦繡再會算計人心,也不會想到安錦曲敢在這時手打人,慌忙回護紫鴛,說:“三小姐,你要做什麽?” 安錦曲隻打了紫鴛一下哪裏能解氣?抬手又是一掌打下來,正好安錦繡把紫鴛護在了自己的後,這記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安錦繡的臉上。 安錦繡往後倒退了數步,安錦曲量不大,可是力道不小,安錦繡這一掌挨下來,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小姐!”紫鴛驚起來,聲音如同安錦曲殺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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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名動洛陽的清貴公子裴望初,一朝淪爲惡名昭彰的嘉寧公主的待詔。 謝及音待他不好,他像個奴才一樣,每天給她挽髮梳頭,跪地穿鞋,爲她端水盥洗。卻仍動輒遭到懲罰與打罵。 後來他被折磨死了,草蓆一卷扔進亂葬崗。再後來,他死裏逃生,東山再起,率軍踏破洛陽城,自立爲帝。 衆人都以爲他恨毒了謝及音,要報復她曾經的折辱。可是裴望初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掘地三尺,因爲找不到她快要急瘋了。 誰都不知道這座闃寂的公主府裏曾經藏了多少祕密,聲名狼藉的公主殿下和她危在旦夕的待詔公子在這裏相愛,爲了保住他,他的殿下不惜自毀名節,步步行於風口浪尖。 如今他坐擁宮闕千重、山河萬里,夜深難寐之際,裴望初望着空蕩蕩的雙手,懷念謝及音落進他懷裏的滿頭長髮。 小劇場: 裴望初下朝時,謝及音剛剛睡醒。 他熟練地從婢女手中接過水盆和帕子,輕車熟路地服侍謝及音起床洗漱,屈膝跪地爲她穿好鞋襪。 “今日梳飛仙髻,戴紫玉琉璃步搖,好不好?” 年輕俊逸的帝王拾起髮梳,溫柔地爲她通發。 久居宮中服侍的老人早已見怪不怪,剛被塞進宮想要謀得聖寵的新人卻嚇了個半死。 謝及音見狀輕嘆了一口氣。 “陛下……” 微涼的手掌落在她肩頭,似提醒,又似警告。 謝及音及時改口。 “巽之,你不要嚇着別人。” 裴望初笑了,一副謙遜柔順的樣子。 “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罰我便是。”
許樂芙救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僅面容俊美,還身形修長,寬肩腰窄,看着應當是個好過日子的男人。 反正她家道中落,還被繼妹搶走親事後趕出家門,於是她動了對這個男人挾恩圖報的念頭。 上一刻她雙手叉腰,氣勢頗足:“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下一刻知曉她所救之人是傳聞中那個暴戾無道,人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之後, 許樂芙瑟瑟發抖:“救命,我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 謝北舟心中篤定許樂芙是政敵派來的臥底。 直到一天他受了重傷,四周空無一人,他沉默着將一柄短刃置於身邊,冷眼等待後續。 可小姑娘卻無視了最好的時機,只是一臉心疼地替他上藥。 然後謝北舟發現,他嘶一聲,小姑娘眼中的心疼便要多一分。 “你不要死啊。”小姑娘嘀嘀咕咕:“我撿不到更好的啦。” 謝北舟擡眸看她,從她鼓着軟肉的臉蛋看到她微亂的頭髮,突然如同被燙到一般挪開目光。 “心機臥底,頗具心機。”他咬牙呢喃。 * 小劇場: 許樂芙呲牙咧嘴地替謝北舟上完藥後,突然發現那個冷麪攝政王多了個見不得人的癖好。 時刻都要和她貼貼就算了,還動不動就要咬人。 她脖子上細小的傷口,他要咬一口。 她的肩頭,他要咬兩口。 她的脣,更不得了,被咬的不像話。 許樂芙顫顫巍巍,睫羽簌簌,誰料這人半點不收斂,反倒一邊輕輕蹭着她的鼻尖,一邊啞着嗓音誘惑:“阿芙說的對,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