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他后南境軍開始上,反殺。
高墻之上,秦墨初勾了勾,隨后似大鵬鳥展翅,撲向敵眾。
激戰始。
從這一日開始,太子親自坐鎮帛洲。來一波他殺一波,殺一千也是殺,他不嫌棄。軍民聲勢都上來了,他也不往前收復被攻陷的城池。只守這座城,似打定了主意要將敵眾耗死在這里。
對峙進到第六日時,鬼見愁蘇星捷率荔山眾人至。延禮也終于收到了來自咸佑城的書信,初夏親筆寫的。
【勿念,一切都好。】
姑娘不知道,在沖向敵眾的那一刻,延禮已經做好了若去了他就陪一起的準備。曹地府那般森,夏夏一個人會怕。
是以這報平安的信簡單得,既未有夸贊他,也沒瞧出甜與歡喜。但延禮卻覺得,這般才是最好的。
對峙進到了第二十日時,北境和西境援軍至。北境領兵人竟是將軍初長寧。他見到延禮的第一句話便是,等這一戰結束,我隨你一同去咸佑。看看娘親,看看妹妹。
延禮彎了彎眉眼,愉悅寫在了臉上,“好啊。”
對峙的第三十天,帛洲城,太/祖手中最尖利的刀再度重出江湖,親自點兵。他對眾將士道,“和你們一道作戰,是蘇星捷的榮耀。”
“收復茗泰二州,就在今日。”
“你們可有信心?”
“有!”
回應聲齊響,震天地。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軍將中很多人都在想,這一仗打完他們能夠吹一輩子了。他們可以很驕傲地拍著脯對人說道,“我們曾和鬼見愁蘇將軍還有太子一道為民而戰。我們曾親眼見過荔山高徒秦墨初獨步天下的輕功。我們......”
從這一日開始,不斷有好消息傳向咸佑。
朝堂振,因戰事延遲了大婚的二皇子也由衷地開心。他和西都覺得,都兩相悅了,早一時結婚晚一時結婚有什麼所謂呢?而且結婚這種事,當然是一家人齊齊整整參與其中才好。他們更想等太子歸,等一切安穩,初將軍和平西王都能咸佑。
伏天三十四年,來到十月末。
四境聯合軍在蘇將軍的帶領下,終是收復失地,將東境軍的戰旗重新回芙蓉關。叛/國人等被盡數收刮出來,于芙蓉關外,在因國殞的將士墓碑前斬首。
太子將歸的消息,一路加急,奔向咸佑。
*
大監牢
初夏在獄卒的引領下,越走越深。明明都裹了披肩,初夏還是到了森冷涼意。這地底下,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得快點出去才是,不然等會兒著涼了,過兩天那狼崽子回來撞上了,又要惱了。還有進宮以犯險的事兒......哎,看來又要費勁兒哄了。
思緒跌宕起伏,面上,初夏未顯分毫。
一層又一層,終于在這大監牢的最底部見到了三皇子閔延清。獄卒皆退去,初夏朝向雪,“你也出去吧,我出去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里。”
雪領命遠去。
初夏終于看向了閔延清,直視,目不閃不避,“你找我何事?” 會來到這里,源于這三皇子托二皇子找了三次。
到底是兄弟,人之將死,最后的念想,二皇子沒忍心推拒他的請求。本想拒絕到底,但又想著,有些事可能需要說得更清楚些。不想和他有任何不明不白。
于是,他來了。
閔延清過牢籠的隙看著氣度高華的子,結反復滾了幾番才出了真心話,“我做了一個夢,到現在夢都是破碎不堪的。”
可他知道,“我們曾經相過,上一世,或是另外一個世界。可為什麼,在這一世,你正眼看我一眼都不愿。”
“為什麼?為什麼?”
“閔延禮有什麼好?他有什麼比我好?”
話到這里,閔延清緒崩壞了,他的手抓實了牢籠的鐵條,拼命地晃著,手背上的青筋繃起,分明。他的手指因過度承,泛出讓人目驚心的烏青。
很狼狽很痛苦了,然初夏沒有一點覺。很安靜,仿佛一樽沒有什麼緒的琉璃娃娃。等他發泄夠了,又或許是累極了,靜漸小,才開口,“閔延清,你說的那個夢就是上一世。”
“那一世,我早早地來到了這咸佑,聽信你心悅于我的甜言語,心,幫你籌謀帝位。我幾次三番回絕了母親接我回北境的提議,耗盡心神,最后得到了什麼?”
“我死了,我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我讓延禮孤寂一生英年早逝,我讓似我姐妹一般的雪月風在比這里更冰冷的皇陵過了一輩子。他們都那樣好,為什麼要遭這些?”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
“這一世,我不愿了。我要活著,好好地活著,我要我在意虧欠著的這些人平順和樂地過完這一世。”
與他們顯赫榮耀,與他們心間安寧。
閔延清沒想到竟真的會是這般,失了言語。
初夏跟著沉寂,過了好一會兒,再度開口,親手為自己的上一世做結,
“閔延清,你無需對我心存愧疚。我付出我殞我讓我著的人盡苦楚,都是我自己的過錯。在某種意義上來,這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上一世是這般,這一世,你和我就更沒什麼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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