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腥的一幕發生在自己臉上，若是換做常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而作出這一幕的陸滄夜，卻這般淡定自若，彷彿自己剛才並不是在殺人，而是在隨意死一隻對社會沒有貢獻的蟑螂。

他將水果刀乾淨以後，放到了一邊，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去拭一下刀柄來將自己的指紋拭去。

目睹這一切的人立刻往後退，甚至在回過神來以後瘋狂大喊大著，“瘋了！瘋了！有人殺人了！”

“我就知道J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天啊，下一個不會要到我吧，夏恩星，你這個害人！”

害人，害人，害人。

夏恩星這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詞語。

人家說總是可以連累邊人，害得大家一起被拖下水。

“我從來不覺得你是害人。”

可是陸滄夜卻抹了一把臉上的珠，將淡去在他的殺意後面，他說，“因為你救過我的命。”

說完這話，陸滄夜看了一眼地上的夏如柳，因為傷口在背後，人沒有辦法捂著自己的傷口，只能這樣倒在地上，以無力掙扎的姿態任憑離開自己的。

死這個字眼從的腦海裡掠過，夏如柳臉蒼白，疼痛令的表達能力下降，人巍巍地說著，“為什麼……滄夜哥哥……為什麼你……”

陸滄夜依然一臉冷漠地沉默著，似乎是在等待夏如柳把話說完。

可是，讓一個重傷的人是把話說完，也是一種殘忍。

因為陸滄夜，你明明知道，我要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夏如柳的眼淚從眼眶裡溢位，似乎這是現在唯一能做的，“我這輩子為了你，我把一切都拋棄了，你怎麼能……背叛我……”

“從你騙我的那一刻起。”

陸滄夜停頓了一下，“我們就已經是背叛者了。”

夏如柳背叛了陸滄夜對的信任，而陸滄夜，背叛了夏恩星為了救他差點豁出去的那條命。

都是背叛者，好像他們兩個，也沒有誰更清白一點。

陸滄夜嗤笑了一聲，這笑聲在夏如柳的耳朵裡那麼嘲諷，追求了一輩子的陸滄夜，只想著要把陸滄夜據為己有，可是從未想過，會給致命一擊的，也是陸滄夜。

從玩弄心計騙了他的那一刻起，也許早就和陸滄夜無緣了。

“如果我從一開始沒有……沒有搶了夏恩星的位置來……”

“那也跟你沒有任何可能。”

陸滄夜垂眸，眼神裡沒有一憐憫，就好像他連最後的人都剝奪了，“夏如柳，你終究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也是。

下一個，到誰了呢。

失過多加上神陷絕，夏如柳兩眼一閉昏了過去，可是從被陸滄夜刺傷的那一刻起，到現在，過了那麼久，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扶一下！

“可笑。”

姬影搖了搖頭，“連自己地位都沒有掂量清楚的人確實有些可笑了。”

姬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夏恩星，那麼在夏恩星同意跟他走以後，夏如柳憑什麼還認為能繼續囂……

姬影連拋棄這枚棋子，都嫌費勁。

所以姬影就這麼扭頭走了，倒是對陸滄夜投去了相當欣賞的表，“我認可你加我們了。”

陸滄夜卻冷笑，“我不需要你來認可。”

姬影吹了聲口哨，陸滄夜的氣場確實強大，他做這些到底出於什麼呢？是因為被夏如柳欺騙了這麼久所以起了殺心，還是因為……

夏恩星，他想為了你去為一個魔鬼。

夏恩星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滄夜，到底也曾經是枕邊人，如今陸滄夜能對旁人的命這般輕視，不是代表著他的人早就泯滅了嗎！

滿座賓客在這一刻似乎都為了傀儡，只有夏恩星紅著眼睛高喊著，“喊救護車啊！喊救護車啊！”

“兩眼都合上了。”

姬影撇，“救護車有什麼用，浪費社會資源。”

“搶救啊，搶救！”

夏恩星痛心疾首地說著，“萬一只是失過多暈過去呢！陸滄夜！姬影！”

夏恩星用盡力氣把最後的話說出來，“我要復仇，我也會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翻盤！陸滄夜，我不稀罕你來幫助我除掉誰！”

“你不用謝，更不能謝我。”

陸滄夜走上前，按住了夏恩星，發現原來全都在發抖。

抖得厲害，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潰了，可是卻一直在死死強撐著。

面對著這樣大的力氣，夏恩星，你的神經一定繃到快要斷了吧。

“聽清楚了嗎？”陸滄夜走過來的時候，鞋子還踩在了夏如柳的跡上，男人毫不在乎地在地上踩出了一條腳印，“我沒想過為了你去除掉誰，我也知道以你的格，更喜歡手刃敵人，靠自己來完逆襲。所以你不能謝我。”

低了聲音，陸滄夜卻在此刻鬆了口氣，就彷彿聽見夏恩星剛才那段話，他才終於徹底放心了，“我也絕對不能被洗白，那樣一來你一直苦苦堅持的事就沒有意義了，夏恩星，唯有繼續恨我，繼續痛恨我。”

他每說一個字，夏恩星的心就要劇烈刺痛一下。

唯有恨我，才能讓你……永遠都被世人所偏袒。

唯有恨我，才可以讓你一直被支援，一直被理解，一直……是大家眼裡那個“正確”的。

“所以。”

陸滄夜頓了頓，“千萬別對我心。我也不會再對你手下留。”

夏恩星覺全世界像是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就像是，所有的時間流都停止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這句話震撼了多久。

很久以後夏恩星都還記得這句話，這句話不只是陸滄夜的覺悟，更像是一種他窮途末路的告白，不停地在告誡著夏恩星，不要心，千萬不要心。

只有不心，才能被人憐惜。

陸滄夜低了聲音，笑著對夏恩星說，“我知道你不會允許我殺掉你的宿敵，你也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救夏如柳。”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麼為什麼……”

“因為這就是我的本質。”

陸滄夜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個高功能的反社會敗類，J的所有理念都與我心裡暗藏的慾吻合，所以夏恩星，夏如柳必死。”

“陸滄夜……”夏恩星搖著頭說，“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覺得你這樣恐怖過。”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你過去才會我。”

陸滄夜的眼睛好漂亮，尤其是，用這樣毫不在乎人命的涼薄眼神著的時候。

他有著一張恃靚行兇的臉，所以才會令夏恩星渾是傷。

夏恩星一把攥住了陸滄夜的領，“你怎麼可以做到眼睛不眨地刺殺夏如柳的？”

“我不需要費太大力氣。”

陸滄夜卻回答得如此迅捷，“因為我從沒在乎過其餘人的死活。”

夏恩星，你除外。

夏恩星無力地鬆開了陸滄夜，後退兩步，最後又把眼神放在了姬影上，姬影聳聳肩膀，“怎麼了？我對死活也不在意，在我眼裡不過是個瘋人罷了。”

他早就利用夏如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夏如柳，去死也沒關係。

夏恩星從嚨口艱難地出幾個字，“姬影……救！”

姬影站著不，勾輕笑，“什麼？聽不清。”

“救！”

夏恩星竭盡全力大喊著，嚨都要扯破了，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這樣不顧一切地去救一個害了自己那麼多次的人！

“夏如柳該死，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夏恩星抖得厲害，“救！姬影！”

最後一聲喊出來的時候，姬影總算咧開角，“嗯，好，聽你的。”

夏恩星要夏如柳死，夏如柳就會死。

要活著，姬影也能遂了的願。

只要夏恩星跟他走，姬影就能答應的要求。

打了個指響，很快有人將夏如柳從地上拖起來，淋淋地拖著往外走，姬家的私人醫生就在外面，想來能夠保住夏如柳的半條命，剩下的，看自己造化了。

夏恩星往前走，一把撞開了陸滄夜的肩膀。

“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認識過你。”

夏恩星對陸滄夜出了失至極的眼神，並且破釜沉舟般地跟在了姬影的後。

往前走，是一腳深淵。可是因而牽連的人，都能得救。

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夏恩星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然一片麻木。

一直到走出去很遠，後飄來陸滄夜的低笑。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夏恩星。”

那代表著，夏恩星，你以後做什麼，都會被人原諒了。

夏恩星被姬影的人一左一右按著塞進了車，跟在背後的安茉莉瘋狂哭著，就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陸滄夜你這個畜生！你不幫忙，還踏馬跟他們一夥！你真的該死！陸滄夜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人，你會遭報應的，薄寡義的人，要遭天打雷劈的！”

悉的話語令陸滄夜渾冰涼。

男人卻只是笑，緻的面孔覆著一層寒霜。

天打雷劈？

那快點到來吧。他都得，快要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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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夏如柳的死訊傳來，夏恩星被鎖在椅子上，聽聞這個訊息，臉慘白。

“死了，搶救無效。”

姬影宣讀完這個事實，將死亡報告隨手丟在了地上，“組織裡有人喜歡解剖，把夏如柳的拖過去吧。”

夏恩星的呼吸一滯，“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