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星沉默了一會，還是承認了。

倒是安茉莉喝多了，在一邊靠著閔，著手指俞兆說，“還別說，你……這個側臉，這個高，乍一眼看過去還，還像陸滄夜哈。”

俞兆的臉微變。

這話讓夏恩星也多看了俞兆幾眼，因為安茉莉和閔都在場，夏恩星把心裡的疑都稍稍下去，只是上前問道，“我好奇的，你是賺了多錢？”

俞兆笑著在夏恩星邊上坐下，彷彿剛才臉上僵的表都沒出現過，“沒什麼，也就百來萬吧。”

安茉莉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陪酒嘛。”

俞兆無所謂地搖搖頭，眼前略過了一幕幕過去的辛酸苦辣，不過也好，往事如煙，如今這些已經影響不到他了，他說，“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我陪他們喝酒，所以能賺很多錢。”

夏恩星剛要問，俞兆就直接說了，“不管男的的。”

夏恩星愣住了。

俞兆……是不是多故事的。

難怪那個時候在KTV裡點他，覺他和別的陪酒爺不一樣。俞兆的眼睛裡很多緒，不是那種單純的醉生夢死或是貪慕虛榮。

他就像是另一個翻版的意濃，似乎在咬著牙堅持著一些什麼事。

夏恩星給俞兆倒了一杯酒，畢竟是他鄉遇故人，坐下來喝幾杯聊聊故事也好，便託著下認真地看著俞兆，“你……之前經歷了什麼？”

“我是個私生子。”

俞兆卻坦然地說了出來，“我媽和我說的，但我都不知道我爸是誰。”

說到這裡，俞兆忽然垂下頭去，“不過我這次來出國，聽說是我老爸幫忙的。”

“什麼意思？”

“我媽媽告訴我，重新聯絡上了我爸，也就是我的父親，不過他顯然是有家室的人，所以不方便見我。但是願意出錢讓我出國深造。”

俞兆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這才是我真正能出國的原因，夏恩星，你知道嗎？我賺來的那些錢，可能都夠不上這裡一年的生活費，我能出來，全是因為這個神的父親忽然良心發現，說要送我出國留學。”

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呢。

“我在這裡能遇見你，我也覺得很奇妙。”

俞兆衝歪了歪頭，“太巧了，我現在還不清楚我的父親是哪位達貴人，但是顯然，也許以後我的人生會迎來鉅變，不管是什麼人，我都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夏恩星心裡慨萬分，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總會迎來各種轉折，俞兆雖然是私生子，但是如今被父親認領了，指不定後續還能到一些好，只是……

那個原配知道嗎？

夏恩星嘗試開口，“你有查到你父親的相關訊息嗎？”

“只知道他是有錢人，並且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兒子。”

俞兆也沒那麼貪心，他苦地笑著說，“我也沒那個搶家產的想法，希他的大兒子別把我當眼中釘。”

是嗎。

夏恩星瞇起眼睛，剛才安茉莉的話倒是提醒了，人看著俞兆的眼神裡帶上了些許防備，“你之前說陪男人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髒啊。”

俞兆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臉上雖然是帶著笑的，但是夏恩星覺得他的眼睛好空。

空得像沒有靈魂。

什麼東西都可以侵他。

善意，和罪惡。

“我陪有錢的富婆上床，也當過有錢老男人的狗。”

俞兆面無改把這話說出來，夏恩星的心猛地絞痛了一下。

“你為什麼……”

“想活下去罷了。”

俞兆還是那副微笑，卻讓夏恩星骨悚然，“我是一個很髒很髒的人，我知道。因為我想要賺錢，我要養我媽和我自己。我媽媽生病住院了，快死了，也許這就是……給有錢人當小三還剩下私生子的代價吧。”

這話何嘗不是在誅自己的心呢，俞兆，你就是那個私生子啊。

“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媽媽才會想著臨死前再為了我的未來搏一把……嘗試著聯絡上了當年的那個無的男人。”

俞兆垂下眸子，終於有什麼緒掠過去，“我媽告訴我，那個男人本該娶的，但是後面扭頭娶了另一個門當戶對的白富千金，還騙了好久，後來我媽懷孕了，他才把實話說出來。”

“我就這麼為了一個……意外。”

俞兆將杯中酒飲下，辛辣的酒燙熱了他的舌，男人嗓音裡飽含著無數風霜，“當時的我媽只是一個小小服務員，沒家境沒學歷，忽然間發現被男人欺騙，還懷了孩子，如同遭了滅頂之災，不知道該怎麼辦，稀裡糊塗被哄騙著把我生了下來，還被著脊樑骨當了幾年的小三，最後發現那個男人其實面目無，便帶著我逃跑了。”

一場的豪賭裡，輸得傾家產的，只有他的母親。

俞兆說，“我媽也因此的上了抑鬱癥，長期抑鬱，也不住，我前陣子一直瘋狂陪酒，是因為想給我媽賺點醫藥費，延長活著的時間，可是有一天把我喊去病房，拉著我的手，親口跟我說，不想活了。”

這樣茍延殘，活著還有什麼意識。

“讓我丟掉恥，去重新開始我的人生，然後把那個父親的電話號碼給了我，說已經聯絡好了。”

俞兆將手機拿出來，調出了那一串數字，給夏恩星看，“你一定會覺得我像個爛人吧。私生子，陪酒，男不忌，為了錢不達目的……”

說到這裡，俞兆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卑劣得過分了。

“但是很奇怪，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和你說這些事。我剛來國外，一個人生活，覺比在國陪酒的日子還要難過。每天睜開眼睛都是陌生的世界。”

俞兆抬頭，忽然間難過地扯扯角，“別用同的眼神看我，夏恩星。”

“長輩做的孽到頭來是你承了。”

夏恩星手，居然像小狗似的，在俞兆的頭頂了，“你真的好像一條狗狗啊。”

俞兆用頭頂蹭了蹭夏恩星的掌心，他嘟囔著，“陸滄夜怎麼捨得跟你離婚的呢，真是瞎了眼。”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夏恩星咧笑了笑，又給俞兆倒了一杯，“你呀，就是一個人憋太久了，有些事其實可以不用藏著掖著。我也有一個好閨，也像你一樣一個人吃了很多苦，不過現在……應該好過點了。”

說到這裡，夏恩星想起了寧卓和意濃的事，人便想著安安俞兆，“沒事的，以後肯定會遇到不介意這些過去的人的。就算遇不到，也不要太當回事，畢竟不是人生的全部。”

俞兆看著夏恩星很久，忽然間說道，“你之前……也被人當做私生，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用熬。”

夏恩星眼裡像是有，“以私生自居就好了，那不是我的錯，是我父母的錯，我不背鍋。”

俞兆靜靜地想了一會，主和夏恩星杯，人喝下了那杯酒，覺到酒在裡四遊走，不一會便反上來了酒意，可是這一晚上俞兆並沒有像過去那次巧言令地伺候著夏恩星，反而像一名真正的紳士，在這天凌晨兩點的時候，俞兆扶著夏恩星出了酒吧，閔在一邊同樣扶著安茉莉，看了俞兆一眼，“兄弟，你酒量不錯。”

俞兆低笑，“畢竟我以前是陪酒的。”

說完，他給兩個人蘭下了計程車，“一會麻煩你送倆回去了，明天見。”

“嗯。”閔說了一句，“英雄不問出，你現在不陪酒了，不用想過去那些事。”

俞兆點點頭又搖搖頭，目送閔護著夏恩星和安茉莉遠去，拿出手機，眼神複雜地給人發了一條訊息。

【們走了。】

對面很快有了回覆——

【J：收到。你做得很好，明天會有人去給你媽媽做腺癌手的。】

俞兆用力握了手機。

而回去路上，夏恩星覺到頭一直都昏昏沉沉的，靠在了安茉莉的肩膀上。

後者因為悲傷也沒喝，靠在閔的肩膀上，們三個就這麼並排靠著，倒是把材高大的閔給在了後排車子的角落裡，男人憋著氣，都不敢有大作。

一路回到了酒店，閔左右拎著安茉莉右手拎著夏恩星，嘆了口氣跟酒店的保鏢一起把倆送回了酒店，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把夏恩星送回去，後腳就有人開啟了夏恩星酒店的房門。

滴的一聲響，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夏恩星的酒店房間。

人正躺在床上休息，毫無察覺危險的靠近，閉著眼睛，口起伏代表著酒意令呼吸微微困難。

男人來到床邊，手就這麼放在了的脖子上，見烏髮如瀑散在枕頭上，他的手就這麼順著脖子緩緩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