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夜想不到衛懿居然能為了安茉莉追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男人總覺得這樣的機緣巧合實在是太過微妙，不過他沒有說出口，只是自顧自地說，“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是……算了吧。”

衛懿卻開始固執起來，“為什麼？我已經割捨掉了一些東西了，安茉莉為什麼不肯回頭呢？”

“有沒有可能，在你還沒割捨掉的時候，已經走了。所以就算你割捨了，也已經出局了。”

陸滄夜的聲音帶著些許冷漠，如同在狂熱中澆潑下來的一盆冷水，澆熄了衛懿的暴躁，男人眼皮撐了撐，似乎在這一刻才猛地醒悟過來。

是……這個意思嗎？

安茉莉難不，早就放下他了。

“還願意跟你對話，或許是，心還有一些執念，在爛事裡，想要個說法或者結果。”

就算牽著孩子，當著夏流的面，陸滄夜說話也依然沒有留，也許他本就是個不會留的人，不管是對邊人，還是對自己。

他那樣殘忍，直接地把話說了出來，“但沒想到你給的說法和解釋，已經是一塌糊塗的了，所以你現在的一切行為，都不過是在加速離開你。”

挽留也好，重新追求也罷，在安茉莉的眼裡，更是一種刺傷。

衛懿的心哆嗦著，就快要覺不到存在了，他說，“那我要怎麼做……”

“說實話。”

陸滄夜沉默了一會，低頭看著跟著自己的夏流，笑了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

衛懿猛地抬頭看陸滄夜，眼裡泛著微紅，蠕了一下，彷彿要說什麼，忽然間覺得陸滄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複雜。

陸滄夜，你能坦然說出這些話，是不是曾經夏恩星也對你這樣做過？

衛懿站著不，邊上的夏流為了緩和氣氛，只得拿著乖巧懂事的語氣說道，“你也彆著急啦，茉莉乾媽很善良的，指不定……過一陣子，就願意原諒你了呢？”

衛懿說，“你覺得多久？”

夏流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道，“十年八年的……”

“十年八年的，指不定和閔的小孩子都跟你一樣大了！”

衛懿說，“夏流，你不虧是陸滄夜的兒子，最懂補刀了！老子的心好痛啊！”

夏流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和陸滄夜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可是這樣乾著急，也沒用呀，不如……冷靜下來想想呢，如果真的已經沒辦法了，那就接現實吧。”

接現實。

衛懿覺得他是相當能接現實的，因為他這個世界，就是為他量定做的。

安茉莉的離開打破了一切。

衛懿的眸晦下來，“我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

“啊？”

夏流和陸滄夜又愣住了。

他倆都還沒想出解決辦法呢，這衛懿腦子能有這麼靈？

於是聽見衛懿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就給安茉莉媽媽打電話，我告訴安茉莉跟一個不三不四沒錢沒勢的小白臉在一起了，安茉莉媽媽指定能把他倆拆散了！”

“……”

陸滄夜又看了一眼夏流，頭一次在一個孩子的臉上看見了清晰的“無語”的緒。

沒救了，衛懿沒救了。

不過說歸說，陸滄夜還是領著衛懿出去了，畢竟現在衛懿比夏流還要不靠譜，失被甩，加上你腦子不清醒，丟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指不定就活不了。

所以陸滄夜帶著夏流大晚上出去吃夜宵，也順路捎上了衛懿。

兩男人帶著一個孩子在一家餐吧坐下來的時候，服務員上下打量著他們，那眼神就彷彿在說，男同一家三口長得還不錯哈。

陸滄夜腦門上青筋都在跳了，問服務員要來了選單，順路罵了一衛懿，“你來了以後多費事啊。”

衛懿正於被安茉莉傷了的悲傷氛圍中，這會兒緩不過來呢還，聽見陸滄夜這麼說，男人道，“茉莉罵我算了，連你也罵我，我不想活了。”

夏流認認真真地掏出手機，查了查，說道，“這裡附近有一棟樓很高，跳下去保準你死了，衛懿哥哥，要不你去試試。”

衛懿手按在了夏流的腦袋上，狠狠了，“你真是陸滄夜的好兒子啊。”

“我不是他的兒子。”

夏流微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不顧接下去說出來的話讓陸滄夜心口一刺，“我是夏恩星媽咪一個人的兒子。”

衛懿哪裡還有心跟孩子拌，只得說，“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

“我們明天要去夏令營，可能陪不了你。”

陸滄夜想要菸，結果掃視周圍一圈，目在夏流的臉上停頓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

點完了菜，服務員很快就端著食上來，還小心翼翼地問著，“兩位先生，是先給你們的孩子上嗎？”

陸滄夜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不是我們的孩子！我跟他不是一對！”

衛懿說，“跟我一對？陸滄夜你還想得呢！你能給我生兒子？”

陸滄夜說，“不會生就去借種，在這裡認兒子！”

衛懿說，“呵呵，我沒種，你就有了？不都讓你打了！”

陸滄夜說，“你活不過今晚了衛懿。”

夏流說，“你倆再吵，我就去告訴別人我是你們拐賣來的！”

衛懿和陸滄夜當場一左一右手過去捂住了夏流的，一邊的服務員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能看見陸滄夜獰笑著說，“就放在孩子面前吧，謝謝。”

服務員用英文說，“好的先生，您的伴和您的孩子都看起來很好。”

陸滄夜跟衛懿互相對視，好懸沒互相噁心得嘔出來，倒是夏流樂了，“好的，你倆都被別人拋棄了，乾脆湊一對唄。”

陸滄夜切下一塊牛排塞進了夏流的裡，“吃你的。”

夏流嚼吧嚼吧，很練地接著陸滄夜的伺候，他把鮮多的牛嚥下去，看了陸滄夜一眼，“我媽咪離開你那五年，你沒想過再婚嗎？”

陸滄夜切牛排的手一頓。

沒想過。

沒了夏恩星的日子，他的人生黯淡無。

就如同現在。

陸滄夜低笑，“那段時間我恨，可是一走，我連恨的件都沒有了。那五年，我覺得我好可悲。”

恨到最後，竟然不知道該去恨誰了。

夏流眼神複雜地看著陸滄夜的側臉，心裡有個念想，“陸滄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嗯……”

陸滄夜疑地面對夏流，“你說什麼？”

“當初你的父親能夠這樣乾脆利落選擇不要你，會不會……”夏流還是把想法說出來了，“因為他不止你一個兒子。”

陸滄夜的手猛地一頓！

所以才會選擇不要這個大兒子，就像打遊戲似的，大號廢了，就乾脆養小號唄。

可是……陸滄夜的結上下了，“陸家一直以來都是我……”

私生子？！

夏流這個說法，讓原本沉浸在悲傷裡的衛懿都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眨了眨眼睛，湊上頭去，“這是什麼意思？難不……陸滄夜你爸在外面養著另一個兒子？”

陸滄夜皺皺眉，切牛排的時候無意識更用力了，一刀下去，新鮮的被他相當乾脆地切割開來。

夏流觀察著他的微作，“其實一直以來你都有查到自己父親在外面養著各種小三，也有私生子的傳聞，但是沒有證據吧？”

陸滄夜的聲音冰冷，“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流笑嘻嘻地說，“因為我有一個無所不知的師傅。”

陸滄夜放下刀叉，“確實有在查。”

“嗯。”夏流意有所指，“有沒有可能，這個私生子，現在也在國外呢？”

陸滄夜的表驟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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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家熱鬧的小餐吧裡，安茉莉正跟夏恩星抱一團喝著酒，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氣死我了！衛懿太讓我傷心了！”

夏恩星喝了口酒，便讓閔扶著安茉莉，人靠在他懷裡哭得天昏地暗，這是閔第一次這樣地近距離完全接安茉莉，的手環著他的腰，眼淚都在了他的服上了。

閔說，“別哭了，喝點酒吧。”

“酒是苦的，不好喝。”

安茉莉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對著不遠說了一句，“唉？陸滄夜？”

夏恩星臉一變，抬頭看去，發現不遠確實站著一個和陸滄夜極為相似的影。

但是……“

“你喝多了，加上哭個不停。看錯了。”夏恩星站起來主和那個人打招呼，“這不是……俞兆嗎？”

俞兆，那次安茉莉帶著夏恩星去KTV玩，點陪酒男模的時候遇到的那一個。

時隔多日在這裡看見他，夏恩星還有些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俞兆笑著上前，跟夏恩星握手，“我賺了點錢，出國留學讀書來了，畢竟，知識改變命運嘛。”

“啊。”

夏恩星想不到一個陪酒爺還有這麼遠大的夢想，便給他讓了個位置，“真是厲害，一定很不容易吧？”

俞兆的眼神在夏恩星上停頓了一會，他說，“還好。對了，我之前看電視節目，才知道，你……嗯，是陸滄夜的前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