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啟蟄嗯了一聲，淡淡看了陸瑾一眼，趕人道：“吃完了還不走？”

陸瑾撇撇，朝余抱怨道：“弟妹，他平素就是這麼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余啟蟄擰眉：“你幾時學會搬弄是非了？”

“以前沒人管得了你，現在有弟妹為我撐腰了！”陸瑾嘚瑟完，起就走，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弟妹，晚上的薺菜餃子千萬可別忘了我的份！”

余忍笑點頭。

陸瑾離開后，余啟蟄問道：“今日還要去醫館嗎？”

“去一趟，有個病號今日要復診。”近日不太太來醫館，也不知們打哪聽說余擅長看婦疾，加上是醫坐診，不必因男之別諱疾忌醫，醫館的生意倒是愈發好起來了。

“我陪你去。”余啟蟄放下筷子，用帕子了角。

余點頭應好，隨即又問道：“大理寺的公務忙完了？”狀似不經意的提道，“素荷真的是淮公主府的余孽嗎？”

余啟蟄看著，不緒的點頭，“是，已經畏罪自盡了。”

余一怔，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腦子里有一瞬空白，看著余啟蟄好半天沒說話。

人……竟然這麼快就沒了……

余知道所謂的畏罪自盡，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說詞，有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雖然已經猜到明正帝寧肯錯殺一千也絕對斬草除，但驟然聽說素荷已經沒了，實在有些緩不過來。

余啟蟄手掌在的肩膀上，溫聲道：“說你們有過幾面之緣，知道你很喜歡琵琶，便想將私藏的一些曲譜贈與你，我讓師哥去吳家偏院取了，但神樞營拿人的時候太了，曲譜被翻丟了。”

余眼睫微，“是你送走的？”

余啟蟄輕嗯了一聲：“走的很平靜，說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日，如此干干凈凈的去了好過從前在青州賣笑逢迎。”

余是信這話的，素荷是個通的姑娘，能說出這種話來。

瞳孔里涌上一層意，余覺得自己不該掉淚，素荷是頂著的份死的，落淚倒是顯得貓哭耗子假慈悲。

余啟蟄察覺到臉上涌的淡淡難過，無聲的了余的發頂。

余將臉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告訴余啟蟄自己的世，畢竟茲事大，不事關自己，還關系到劉子期。

一個不說，一個全然知曉，余啟蟄輕的拍了拍的背，溫存無聲的安著。

“我還未聽過你彈琵琶。”余啟蟄忽然說道。

余蒹葭去庫房取琵琶，程英送的那把名品琵琶被劉夫人塞在陪嫁品里一并帶了過來，一直被丟在庫房里，上面已經落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蒹葭用帕子拭干凈，才遞給余。

余坐在庭院的涼亭里，半抱住琵琶，低頭往手指上一纏好撥甲片，而后調了弦音，這一刻覺得余啟蟄是懂的。

抬眸看了眼余啟蟄，余啟蟄眼波溫，靜靜地注視著，余心底的緒莫名被平。

說道：“第一次給你彈琵琶，本該彈一首高興的曲子，但……今日我想彈一曲送送素荷。”

“無妨，只要是你彈的，我都聽。”余啟蟄聲音清潤溫，春風化雨一般安。

余眼睛里氤氳出一層淺淺的笑意，垂首手指如流一般在琴弦上翻轉挑撥。

哀婉悲傷的曲調傾瀉而出，飄繞著整個庭院，悲意中又帶著鏗鏘，隨著余的手指躍，曲音如泣如訴。

微風幾許，拂過余的臉頰，掠起耳畔的發，掩映著一抹晶瑩一閃而過。

一曲終了，余住琴弦，余音未散。

蒹葭手了一把臉，才恍然發現自己竟聽得淚流滿面，趕忙用帕子了，說道：“小姐彈的這是什麼曲兒？怎的這麼悲，聽得人心里直難過。”

“葬花。”

一墻之隔，有人無聲啟，與余的聲音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