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出現讓余意識到今夜長樂宮里的事,不是能摻和的。
宮里遍布程英的耳目,薛蓉腹中的龍嗣有恙程英不可能不知道,知道薛蓉危在旦夕還讓夏寧過來帶去司禮監這就很值得揣了。
雖然為醫者,的確不想見死不救,可皇宮里的水太深,不是能摻和的,余沒有回頭去看玉梳,怕自己會心。
玉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余被夏寧帶走,又急又氣可偏偏無可奈何,惦記著薛蓉的安危,跺了跺腳,一路小跑往長樂宮的方向回了。
余跟在夏寧側,有些微微出神,這宮里……怕是有人不想讓薛蓉的孩子出生,程英夏寧截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不想摻和進去,另一種則是……不想讓薛蓉孩子出生的人也包括程英。
余在心里做著揣測,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明亮了許多,已經到了司禮監的門外,廊檐上高掛著黃葛紗燈籠,照的司禮監燈火通明。
門口的兩個小太監瞧見夏寧過來,佝著腰恭敬行禮,雖然對夏寧側的子眼生的很,但不敢抬頭打量。
夏寧引著余進了司禮監的大門,進了正廳。
余抬眼就看見程英著大紅蟒織金飛魚服,暗紅的蟒穿在他的上并不顯華麗,反而有種驚艷之,約莫是因程英這張臉太過俊的緣故。
坐在桌案旁低頭似乎在看奏折,冷白如玉的手中拿著朱筆,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來,似乎對余會聽話過來并不意外,只聲音低沉道:“來了。”語氣稔極了。
夏寧將余帶到后,就退了出去,似乎還有別的事要辦。
余在廳站了片刻,打量了一下四周,總聽說司禮監和東廠是吃人的地方,但其實司禮監這個地方與尋常的辦事衙門也沒什麼不同,廳染著清淡的檀木香,只是書架上堆滿了卷宗,程英的書案上擺滿了奏折正在朱筆批紅而已。
其實余還是有些心驚的,知道桌案上那堆的奏折代表什麼,那是掌管整個前朝的權利,坊間的傳言有些還是可信的,程英果真是極得明正帝信賴,批閱群臣的奏章意味著司禮監是第二個閣,不,程英的權利甚至是凌駕于閣之上的。
難怪外面都說程英只手遮天,閹宦弄權。
程英手里的那份奏折似乎有些重要,從余進來他抬了一次頭后,便一直在看那份奏折,看來讓夏寧過來并非是有什麼急之事,不過是隨便尋了個借口,余更加確信今夜長樂宮興許要出事,呆站了一會兒,自個兒尋了個地方坐下。
而后便不住的用余去打量程英,在想,若程英跟一樣都是魂穿太晏,那他是什麼時候穿越過來的?是在為閹人之前還是在那之后,余想著應該是之后,以程英的能力,他若在還不是閹人之前就來到太晏了,肯定不會讓自己進宮變太監的。
一個生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突然變了太監,是個正常人都很難接吧?余想到這里倒是不免有些同,相較而言,變孟余倒是幸運很多。
“你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余回過神來,程英不知何時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角勾起淺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似乎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我在想薛貴妃的孩子是不是出事了。”余腦子轉的飛快,捂了自己的小馬甲,當然不可能告訴程英自己在想什麼。
程英沒有回答余的話,而是喚了殿外的一個小太監進來,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小太監就端著樣式致的點心,還有幾樣小菜和甜粥進來,擺放在余面前。
“吃吧。”程英道,“吃完去偏殿睡一會兒,明日你還要嫁人,長樂宮的事與你無關。”
程英的臉上面無表,余很難從他的神中揣出什麼來。
看著桌上的甜粥和小菜,突然覺得有些了,沒有客套,拿起碗筷用了起來,心底也更加確信長樂宮今夜的確要出事。
“睡覺就不用了,煩勞督公找個人送我出宮。”明日就要親,天一亮還要梳妝打扮,余算了算時辰,這會兒出宮到家還能睡上一個時辰。
程英丟下奏折凈手后也來到桌邊,拿起筷子跟著余一起用了些夜宵,他出聲道:“明日你從司禮監出嫁。”
“在哪出嫁?”余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畢竟程英說這話的時候神太過平靜,就好似在說今晚的甜粥熬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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