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啟蟄吩咐陸瑾帶錦衛去抄沒楊家家產,清點后,足有一百萬兩銀子進了明正帝的私庫,不宜變賣的宅田充公記在了刑部的冊子上。
明正帝樂得合不攏,直夸余啟蟄辦事漂亮,楊旭與楊從文父子被斬首示眾,楊家其他男丁流放,眷教坊司為樂或是落奴籍。
楊家之事塵埃落定后,明正帝命吏部擬了一道旨意,提拔余啟蟄為大理寺卿,此舉一時令百嘩然,畢竟余啟蟄中榜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短短時間就連升三品,一舉從七品的編修飛升了四品的大理寺卿,這樣快的升速度幾乎屈指可數。
饒是首輔申添也苦熬了幾十年,歷經兩朝屹然不倒,才穩坐了閣首輔之位。
再者尋常的進士進了翰林院,都是攢資歷去六部任職,哪有直接做掌管刑獄的大理寺卿的,朝中有些員對此頗有微詞,尤其是太子一黨,這些人上折子提出異議,但全被明正帝置之不理。
清流的人也嫌余啟蟄做事狠辣不留余地,本符翰林學子的行事作風。
申黨和薛蓉對余啟蟄拉攏之意更甚,好幾次余啟蟄在文華殿見明正帝,出宮時都被薛蓉偶遇,言語之間頗為惋惜薛輕裳不能嫁與他,不過若是余啟蟄愿意,薛蓉可以做主將薛家旁支的兒許配給他,被余啟蟄謝絕了。
朱悱則對余啟蟄惱恨的厲害,太子一黨本就不如申黨勢大,楊旭坐大理寺卿一職能幫上他不事,而今朱悱算是失去了一條得力的臂膀。
加之宮宴結束后,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流言,說是明正帝廢掉朱悱這個太子,給薛蓉肚里的皇子騰位置,只等薛蓉生產,后位和儲君之位便都是母子二人的了。
這話傳到朱悱的耳朵里,朱悱心慌的厲害,在東宮幾次摔杯,還去馮皇后跟前鬧了兩次,馮皇后而今只待在自己宮里吃齋茹素,不理外面的紛擾,朱悱對著發泄就像是一拳打在空氣上,回到東宮后更是怒上加怒,打罵了好幾個奴才。
薛蓉聽眼線說了東宮的事,高興得多用了一碗飯,每日都人檢查寢殿,防備朱悱狗急跳墻,對腹中的孩子生出歹心。
“姬無道還沒來?”薛蓉坐在后花園里,用了一碗燕窩,朝宮玉梳問道。
玉梳墊腳尖頭朝通向文華殿的宮道上了,一邊給薛蓉搖著小扇送風一邊說道,“想來是在皇上那兒絆住了腳,娘娘若是熱,就先回長樂宮,奴婢在這等著姬將軍。”
薛蓉搖了搖頭,“他纏裳兒纏得,裳兒不勝其煩,都告狀到我跟前了,可見是真惱了他。”
玉梳道:“姬將軍行事莽撞,便是心儀咱們縣主也不該當街攔路調笑,還人直接將聘禮送到府上去,弄得外面都說姬將軍與縣主在宮宴上一見傾心、投意合,這般污縣主的名聲,縣主可不是要著惱。”
“他哪里是莽撞,分明是輕狂!宮宴上本宮回絕了他,就想從裳兒那里下手,畢竟有些話傳著傳著便會被人當了真。”薛蓉冷笑,“不過是仗著立了大功,手握宣府兵權,本宮以后還要倚重他,輕易不會與他翻臉,”
玉梳低聲音道:“那娘娘可想好怎麼打消姬將軍的算計?”
薛蓉一派風輕云淡地道,“他這趟回京圣上并未提拔他做總兵,想來他是覺得本宮對他的事沒用心,才想要娶裳兒做續弦,了姻親,我們便會被死死綁在一條船上,既然他求的是與我死死綁在一起,那我如了他的愿,這般他就不會再想著要娶裳兒了。”
“娘娘既已有應對的法子便好。”玉梳說罷,就瞧見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監一路小跑過來,便問道,“可是姬將軍要過來了?”
小太監忙點頭,“姬將軍從文華殿出來了,正往這邊走。”
玉梳揮手,小太監退到一旁,沒過多久,姬無道就從花園口走了過來。
“參見貴妃娘娘。”姬無道躬道。
薛蓉滿臉笑容,“這里沒有外人,姬將軍就別多禮了。”
“貴妃要見臣,可是有事吩咐?”姬無道心如明鏡,只佯做不知,故意問道。
薛蓉笑著道,“倒也沒什麼事,就是裳兒到我跟前哭鬧,惹得我有些頭疼,那子被我寵得一貫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稍有不如意是如何都不肯遷就的,當初本宮就不該太縱著。”
抱怨過后,薛蓉話音一轉,“姬將軍今年可是三十有二?”
姬無道頷首,“臣癡長昌樂縣主十來歲,有些驕縱小都是無妨的。”
薛蓉卻是笑說道,“按理說這是一樁滿姻緣,本宮后來想想也是贊的,可裳兒不懂事,倔起來本宮也是沒法子,娶妻是結親又不是結怨,沒得強湊在一起不佳話反怨,這親上加親也有別的法子,本宮今年三十有三,長你一歲,你可愿認本宮做義姐?咱們義結金蘭,往后私下里姐弟想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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