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安靜，余啟蟄道，“并非是從那些商人下手，臣發現堰村在明正六年之前籍有兩百多戶，而今卻只余下三十多戶人家，臣細細調查后發現，此事竟與大理寺卿楊旭有關。”

明正帝微一蹙眉，怎麼又是楊旭？就聽余啟蟄說道，“堰村之所以人丁凋零，是因他們的富綽遭人覬覦，以至于家破人亡，不得不搬走，堰村許多富戶手里都有臨街鋪面和百畝良田，臣查到那些田莊和鋪面都被楊旭借由大理寺職責之便給霸占了。”

明正帝下意識就想到了水鳶，不由抬眼看了下殿外伺候的水鳶，眸中閃過一狐疑，怎麼會這麼巧合？昨日他與妹姝出宮救下水鳶，今日余啟蟄就提到堰村之事。

余啟蟄知明正帝多疑，抬頭目坦的道，“臣剛場，并不愿同僚相戟，也無意在背后給楊大人使絆子，招惹禍患，然臣不忍陛下為籌建太和殿的銀子而煩心，這才說出此事。圣上乃一國之君，只是修建一所宮殿就要因國庫空虛而苦思冥想，百了圣上的君恩，卻中飽私囊，富可流油，臣說過要忠于圣上，只忠于圣上，惟愿為圣上分憂解難。”

明正帝聽后心中懷疑頓消，的確如余啟蟄所說，他剛場，稍明智一些，絕不敢在朝堂上樹敵。

“只要抄沒了這些貪墨之人，圣上就不必再因銀子發愁，也不必落下口實。”余啟蟄又說道。

明正帝想起昨日楊府的那些家丁，一個個上穿的都是江南的綢，心中頓時生惱，楊旭一個大理寺卿倒比他這個做皇帝的還要‘生財有道’。

明正帝攥住桌案上的鎮尺，惱火道，“朕昨日與淑妃娘娘出宮，撞見了楊旭之子捉拿一個姑娘，那姑娘聲稱父母皆被楊旭所害，家里田產也被楊家侵占，此案就由你與刑部的梅玄朗一起審理，別的人朕不放心。”

場勾連，楊旭之子與太子走得近，若是給刑部審理，中間不知會出些什麼彎彎繞繞，那些老油條最是會重拿輕放了，明正帝著急要見到銀子，但余啟蟄資歷太淺，未必能服眾。

“梅玄朗是個秉公執法的，只是這人太過一板一眼，抄沒楊旭家產時，你想法子支開他，將銀子朕的私庫。”明正帝沉道，“你手里無人可用，朕讓錦衛聽你凋令，朕記得你之前說過有位師弟就在錦衛當差，若此案他協你立下功勞，就提拔他為指揮同知，日后也好幫你辦差。”

余啟蟄垂眸，緒不半分，“臣代他謝過陛下恩典。”

“殿外站著的水鳶，就是昨日朕與淑妃救下的姑娘，也是此案的人證，你將人帶走吧。”

在余啟蟄躬告退時，明正帝又叮囑道，“此案務必要快些辦，咸那邊等著用銀錢。”

“是。”余啟蟄領命，走出殿門，下了漢白玉臺階，對著水鳶道，“跟我走吧。”

水鳶眨眨眼睛，看了眼殿，害怕暴了與余啟蟄相識之事，站著沒敢。

“陛下讓你跟我出宮。”余啟蟄看出心中所想，說道。

水鳶聽后忙將手中的茶盤遞給了另一位小宮，跟著余啟蟄走遠后，觀察了下四周，才敢出聲，“恩人，您不是說要我留在宮里等待時機？”

“喚我大人。”余啟蟄道，“陛下要我主審楊旭一案，你是此案人證。”

水鳶頓時一喜，今日在春暉殿見到了楊從文，那人好模好樣的跟在太子殿下邊，圣上也不見降罪的意思，還以為報仇又要無了。

卻不想峰回路轉，恩人果然厲害！只在殿呆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能使皇上愿意下令審理楊旭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