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比劃道：七八年前，阿福那時候才六七歲。是明正初年跟著爹娘搬來懷的，在南巷賃了一小院，就住在我隔壁，后來們一家子搬走了。時隔大半年，我來天香閣送柴，瞧見了阿福跟在一個俊男人邊，喚那人師父，那人喊阿福另外一個名字，便是姑娘所說的余。

我跟人打聽到那男人是宮里來的貴人，連知府大人都得罪不起的大人。

我以為阿福被爹娘賣給了太監，要被太監帶去宮里做事，悄悄跟了上去，就被人給抓了，是阿福跪在大太監跟前求，那人才饒了我一命，后來阿福跟我說，那人是宮里的大太監，權勢滔天，殺人如麻，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了。

啞還在繼續比劃，余聽著白低聲翻譯過來的話，冷意躥到四肢，若啞口中那人真是程英，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假設真是啞所說的阿福，那余這個名字又是從何而來，難道相同的名字并不是巧合？柳三娘口中教給原醫的師父又是誰？難道便是程英不？

疑重重，余只覺得自己仿佛置于迷障之中。

“阿福喚那人師父，可曾跟他學習醫？”余手指微微，追問道。

啞搖了搖頭，比劃道：“我不知道，我記得那時候阿福十手指頭上都有傷，說是在彈琵琶弄傷的。”

余想起程英送給的那把琵琶，他酷聽琵琶，余在看到赤鳶胡同書房里梁無雙的彈琵琶的畫像時，還以為是因為梁無雙的緣故，程英屋及烏，才喜聽琵琶曲。

若啞口中的大太監真的是程英，那原豈非年就與程英相識，但回京后，程英從未表過半分。

余有種心慌的覺，說不出的惴惴不安，有種尖銳的直覺，若是弄清楚原在懷經歷過的事，很有可能會對現在的生活造不可估量的變化。

“你可記得阿福的爹娘什麼？”為了確認阿福便是，余求證道。

啞比劃道：爹青云，娘喚茹娘。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兩個名字，余仍是控制不住的心悸，柳三娘曾經的那些說詞不斷浮現，那位母親里說出的話半真半假，將真話與假話摻在一塊，倒也難為了。

余心里發寒，整個人卻愈發冷靜，心思清明，問道，“茹娘當年可在天香閣做過廚娘？”

啞聽了這話，突然停下了比劃，目有些狐疑的盯著余。

屋頓時一靜，啞隔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不是故意在跟我打聽阿福的事？”

余微微牽起角，出一個有些苦的笑容，“您要找的阿福，應就是我。”

這話一出，啞眼睛倏地瞪大，一時間竟是不知作何反應。

先前被蒹葭嚇過之后，啞和馮桂花都以為余不可能就是阿福，可誰知道峰回路轉，原來他竟沒有認錯人！

好一會兒，他才激的朝余手，比劃：你真的是阿福？

余點頭，“我不記得了，不過聽我母親說，時我們一家曾在懷生活過一段時間，只是我生過一場病，忘了小時候的事，如果您找的人余，那我便是，我父親的確孟青云。”

啞看著余，只覺得眉眼越看越像是阿福，原來阿福長大姑娘后竟然出落得這般好看，還會一手好醫，他心里頗有些為長者看到自家小輩那種自豪，曾經喊他啞叔的小姑娘長大了，也過的很好，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他這輩子沒啥憾了。

“茹娘沒來過天香閣，不過前些時候天香閣的東家跟酒樓里的人待過，說是若有人來天香閣打聽茹娘，就說茹娘在天香閣里做過廚娘。”啞再無瞞，比劃著回答了余方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