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看了他幾秒鐘，忽然捂頭，“頭疼……”

“怎麼了？”顧修有些慌，坐到邊將攬進懷裡，“要不要醫生？”

“不用。”搖頭，衝謝雲璟撇，“他兇我我就頭疼。”

顧修清淡的眼立刻朝謝雲璟瞥過去。

“……！”謝雲璟高舉雙手投降，“好好好，現在您是傷員，您是老大，我服了還不行嗎？”

看著謝雲璟，“我想吃好吃的。”

“就怕你不想吃好吃的。”謝雲璟收起晚娘臉，眉開眼笑，“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想喝粥，紫米粥，放糖的。”

“好，馬上給你買。”

謝雲璟匆匆走了，顧修依然攬在懷中，輕輕的額頭，“還疼嗎？”

溫雨瓷貪他懷中的溫暖，捨不得將他推開，閉著眼睛偎著他的膛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暈。”

顧修低頭，輕輕吻的發頂，“腦震盪的後癥，明天就好了。”

“嗯！”閉著眼睛，腦海中想的卻是車禍後，打給他的那通電話。

說：“顧修，我闖禍了。”

他說：“沒關係，我馬上就到，你在哪裡。”

像爸爸！

有一次，和人家打架，被警察抓了，關進了警察局，給爸爸打電話，也是這樣說：“爸爸，我闖禍了。”

爸爸說：“沒關係，你在哪兒，爸爸去接你！”

的叔叔伯伯曾說的爸爸不是個好爸爸，因為爸爸太寵，叔叔伯伯說這樣不好，會把寵壞，爸爸說，我的瓷瓷那麼善良那麼乖，怎麼寵也寵不壞。

爸爸……

忽然之間，撕心裂肺的疼，淚如雨下。

顧修有些無措，笨拙的著的後背哄，“乖了，沒事了，不會有事，我在呢……”

哭的更加厲害。

一下一下捶打他的口。

不要模仿我的爸爸說話！

世上不可能再有個男人像他一樣疼我！

再也不會有！

顧修不知道哪裡惹了，只當是劫後餘生在後怕，將的子攬了，愈加溫的拍哄。

房間空曠，只有他聲勸和抑哭泣混合的聲音。

忽然，門被推開，寒闖了進來，臉蒼白：“瓷瓷？”

溫雨瓷從顧修的懷中抬頭，側看他。

親眼看到偎在顧修懷中，寒蒼白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雙手在側死死攥起，在門口僵立了片刻，還是不控制的走過去，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眸盯在上，上下打量，“瓷瓷，你沒事吧？”

溫雨瓷看他半晌，角浮起譏嘲的笑，“不好意思啊季總，我竟然還沒死呢，讓您失了！”

剛剛還哭的綿無力的，一瞬之間坐直了子，脊背直，眼眸冷亮，纖弱的彷彿蘊藏了無限的力量。

寒鐵青的臉又唰的變白，攥了攥拳，“我從沒想過讓你死。”

“是啊。”溫雨瓷譏誚彎，“死有什麼可怕？您淨想著怎麼讓我生不如死了！”

“……”溫寒語塞，過了好久才空的回了句：“我沒有……”

從沒想讓你生不如此，比任何人都希你能幸福，只是命運捉弄，你偏偏是仇人的兒……

溫雨瓷哼了聲，不再看他，回頭摟住顧修的脖子，撒的用頭頂蹭他的下，“老公……我想吃蘋果。”

顧修看了寒一眼，寵溺的的後腦，“我去給你弄！”

他從謝雲璟帶來的果籃裡掏出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洗淨之後用水果刀仔細將果皮削掉，遞到溫雨瓷邊，“吃吧。”

溫雨瓷咬了一口嚥下，瞇起眼睛，“真甜！”

欠了欠子，湊到顧修邊輕啄了下，甜笑，“老公你真好！”

寒全都在發抖。

那是他的人啊！

那是他從小就寵在心尖兒上的人！

他寒，自家破人亡那一日便沒心沒肝，冷無，唯有對，忘不了拋不開放不下，甚至到了今天這種境地，他亦沒想過要放棄。

他邊只有，眼中只有，心裡只裝著一個，二十多年，七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沒多看過別的人一眼，沒過別的人一頭髮，如今卻在他眼前別的男人老公，和別的男人這樣卿卿我我！

渾的都冰凍住了，他聽到自己冷酷麻木，似地獄傳來的聲音，“溫雨瓷，你好久沒聯絡林靜了吧？”

溫雨瓷的形頓時僵住，驟然回頭，漆黑明亮的眼眸裡燒起熊熊烈焰，恨不得瞬間將他化為灰燼。

“季寒！”一字一字他，“別林靜，別再其他人，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寒悽然冷笑，“好啊！我等著！我就是不要你放過我，我就是要你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放過我！”

他停了笑，死死盯著，漆黑湛寒的眼睛似不見底的黑，想要不顧一切的將的靈魂吸進去，“溫雨瓷，你是我的，做人是我的，死了做鬼也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帶著生死決絕的氣息驟然轉，大步離開。

溫雨瓷攥雙拳，不住的慄。

寒、寒、溫寒，為什麼要我這樣恨你！

抖著指尖找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很快通了，電話那邊清脆的聲音格外驚喜：“瓷瓷！瓷瓷！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瓷瓷！”

“小靜。”溫雨瓷死死攥著手機，嗓音有點啞，“你和小笛最近好嗎？”

“好啊，好的，你好不好？我們都很擔心你，你上次那麼兇的讓我們不要找你，我也不敢給你打電話，我都擔心死你了，你沒事吧？叔叔怎麼樣？瓷瓷，我好擔心你！”林靜的語速那麼快，幾十秒的時間，說了好幾次很擔心。

“我沒事，我好的，就是忽然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我還有事，先掛了！”不等林靜說話，將手機結束通話，穿鞋下地。

顧修拽住，“幹什麼去？”

“去看林靜。”

顧修微微皺眉看。

回解釋，“林靜，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死之一。”

甩掉顧修的手，不顧一陣又一陣襲上頭頂的暈眩，開門衝出去。

走廊拐角，差點撞翻謝雲璟手裡的粥，謝雲璟見了鬼一樣瞪，“你不在屋躺著，跑出來幹什麼？”

溫雨瓷一言不發的撥開他，朝電梯衝過去。

顧修追上，拽住的胳膊，想掙扎，顧修沉聲說：“我送你。”

終於安靜下來，沉默的看著電梯。

電梯到了，謝雲璟拎著粥一頭霧水的也跟了進去，看看溫雨瓷又看看顧修，張張又閉上。

汽車在夜中飛馳，二十幾分鍾後，在一片半舊的居民區前停下。

溫雨瓷輕車路的拐進居住區最後面的一排樓房，敲開其中一間房門。

林靜見是溫雨瓷，先是一愣，繼而大聲歡呼，將溫雨瓷抱進懷裡又笑又跳，“瓷瓷，我不是做夢吧？你終於來看我了，瓷瓷！”

顧修溫雨瓷從懷中拽出來，溫言道：“對不起，上有傷，請你暫時不要。”

林靜這才察覺溫雨瓷額上一大塊青紫，左手臂包著厚厚的紗布，赫然變，“瓷瓷，你怎麼了？”

眼淚迅速湧上來，抓住溫雨瓷的手，抖著聲音問：“怎麼會這樣？是寒嗎？他……他怎麼這麼狠？”

“不是。”溫雨瓷勉強笑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了車。”

“檢查過了嗎？沒事吧？”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輕輕上額頭的青紫，“一定很疼吧？瓷瓷……”

溫雨瓷笑笑，抓住的手，“我們進去說。”

“哦，對對，我們進去說。”

林靜拉著溫雨瓷往院子裡走，走了兩步才想起顧修和滿臉問號的謝雲璟，剛想開口請他們一起進，溫雨瓷回頭衝他們淡淡說：“你們先回去吧。”

不等他們回話，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謝雲璟看著閉的門板很無辜，看看門板又看看顧修，“修哥，這是什麼況？”

門口有一棵樹，顧修走過去，輕輕倚靠在樹幹上，“你先回去，我在這裡等。”

謝雲璟又看了眼門板，再看了眼顧修，“我還是陪你吧，回去也惦記得慌。”

林靜拽著溫雨瓷往屋子走，溫雨瓷卻停住腳步，拉著在院子裡的石桌邊坐下，“小靜，我們談談。”

“好啊，談什麼。”看溫雨瓷明亮的目過來，林靜故作鎮定，視線卻不敢與溫雨瓷的目對接，四下閃躲。

“小靜，家裡還好嗎？”

“好啊。”林靜故作輕鬆，“我剛剛在電話裡說了，家裡好的，我爸媽、我還有小笛，我們都好的，你不用惦記我們。”

溫雨瓷看了一會兒，靜靜垂眸，“小靜，你別騙我了，寒已經都告訴我了……”

林靜子震了一下，唰的站起來，指尖劇烈抖，“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到底還要你到什麼地步？他怎麼可以這麼狠？瓷瓷！你不用管我們，沒有工作怕什麼，退學又怕什麼？我們有手有腳，有思想有頭腦，還會死不？景城待不下去我們就回鄉老家，天下那麼大，我就不信他溫寒可以隻手遮天！”

溫雨瓷一把抓住的肩膀，“誰工作沒了，誰退學了？”

林靜呆住，張了張，“你……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

“我想再聽你說一遍，誰工作沒了，誰退學了？”

林靜呆了半晌，“我爸媽的工作都沒了，我被退學了……”

溫雨瓷渾冰涼，抓著肩膀的手劇烈抖著，“理由呢？理由是什麼？”

林靜咬了下，“我不知道，我爸媽都是老實人，在公司工作了十幾年，兢兢業業，從沒出過錯，可是一個月前，他們經手的專案先後出了問題，我們家不但賠了公司一大筆錢，爸媽還被公司辭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