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竟什麼都有,紅黃藍綠青靛紫的彩筆被他找來一堆,嘩啦一下扔在桌子上。
元雲澤試圖挽回,“嫂子,你這麼漂亮,若是輸了臉上畫個王八多煞風景?我們玩兒點別的不好嗎?”
“誰說我要畫?”溫雨瓷眨眼,指了指顧修,“我輸了他替我喝酒,當然也是他替我畫烏。”
“……!”四個人全沸騰了!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往他們老大臉上畫只王八,死也瞑目了!
“比比比!馬上比!”倒酒的倒酒,挪位置的挪位置,四個在商場上令人風雲變的大男人,玩兒的像四個孩子。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溫雨瓷不但會行酒令,而且是個高手,他們四個臉上多多都畫了幾隻王八,酒量淺的代旭已經有些醉意,溫雨瓷居然一把都沒輸。
“尼瑪幸虧不是玩兒骰子,不然肯定以為嫂子作弊,怎麼可能運氣這麼好,一把也不輸?”謝雲璟嘟嘟囔囔的不服氣。
溫雨瓷笑的燦爛又明。
這幾位一看就都是豪門爺,份有多尊貴,肩上的擔子就有多重,他們吃喝玩樂的時間能有多啊,哪兒像溫雨瓷,生來就是泡在罐裡,彷彿就是為了吃喝玩兒樂而生的。
從小就聰明過人,功課不努力也能遙遙領先,除了上學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吃喝玩樂,爸又寵,只要喜歡的,想玩兒什麼玩兒什麼,行酒令七八歲就會,那時不喜歡喝酒,用飲料代替,玩兒了半年多,那些叔叔伯伯們便全不是的對手。
還想用這種小把戲將灌醉,這幾個男人太傻太天真。
只是……只是那麼好那麼無憂無慮的歲月,今生再也回不去,未來也再不會擁有了……
想起過去,有些失神,那幾位都是人中龍,稍一走神就被他們得了先機,狠狠輸了一把。
四個大男人兩兩擊掌,齊聲歡呼,要多興有多興……馬上就可以看到他們家老大臉上畫烏了,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謝雲璟拿著一隻的黑筆朝顧修走過去,故意裝的獰笑的臉將小人得志的樣子刻畫了個淋漓盡致。
顧修倒是寵辱不驚,角微微翹著,目如和風曉,溫溫潤潤撒了一室。
不知怎麼地,溫雨瓷忽然不忍了,他是他們的老大啊,怎麼可以讓他在他的兄弟面前丟臉?
站起,一把將謝雲璟手中的黑筆奪了過去,“不許給他畫!”
謝雲璟見到的鴨子要飛,不樂意了,“為什麼?”
溫雨瓷攥著畫筆藏到後,“不為什麼,我輸了,我自己來。”
“嫂子,這你就不對了。”謝雲璟著急,“喝酒之前說好的,你輸了算老大的,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就是說話不算話了,怎樣?”溫雨瓷衝他做鬼臉,“難道你沒聽說過,人都是擅變的,擅變是人的權利!”
謝雲璟:“……”他還真沒聽說過!
老大臉上畫烏這麼千載難逢的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代旭、薛炎晟、元雲澤三個都跟著起鬨:“嫂子不帶這樣的,你敢說話不算話,我們和老大沒完!”
“誰說我說話不算話了?”溫雨瓷眼珠兒轉了轉,“我剛剛不是說了‘我輸了他替我喝酒,當然也是他替我畫烏’,現在我輸了,他替我喝酒,然後他替我畫烏!”
將畫筆塞進顧修手裡,衝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你替我畫,這裡!”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尼瑪這是文字陷阱啊!
古代的文字獄都是這麼來的吧?
他們發誓,剛剛的意思是若是輸了,他們老大代替往自己臉上畫王八,而不是他們老大拿著筆往臉上畫王八。
溫雨瓷瞥了他們眼,得意的笑,在顧修面前蹲下,雙手放在他的膝上,“我準備好了,畫吧。”
顧修淺笑著看,將黑筆放下,探手拿了枝紅的畫筆,停在溫雨瓷額前。
溫雨瓷微微垂眸,角輕彎,雙手放在他的膝上,安靜不,這一刻的,沒了往日的飛揚跳,乖順無比。
顧修向來冷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的崩塌了一角,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繼續崩塌下去,直至化為一池春湖,波盪漾。
凝了面前佳人良久,他手腕輕,寥寥幾筆勾勒在溫雨瓷額間。
謝雲璟迫不及待想看溫雨瓷臉上的王八,著湊過去瞧了溫雨瓷額間一眼,立刻嗷嗷怪:“老大你別欺負我沒文化,你畫的這王八要是有一點兒像王八,我把全天底下的王八全都帶殼給吞了!”
那不是王八,而是一朵小小的桃花。
微微低著頭,滿頭青瀑布般垂落,額間一朵小小的緋紅桃花,雙眸似明月清泉,羊脂玉的泛著微微的,清新的好似桃花瓣上凝結的新,乾淨明澈。
代旭幾個也湊過來看,溫雨瓷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朝他們偏過頭。
他們眼前的溫雨瓷,容清麗,勝雪,額間一朵小小的緋紅桃花,人心魄,這一眼不免瞧的仔細了些,代旭咦了一聲,疑的歪頭看顧修,“老大,嫂子臉上怎麼有掌印?你該不是家暴吧?”
溫雨瓷的面板雖然,恢復能力卻一直很好,顧修給做了幾次冷敷,又塗了些消腫化瘀的藥,今天臉上痕跡已經不是很重,加上房間燈迷離,幾個人又沒有細瞧,才一直沒有發現。
代旭這樣一說,薛炎晟和元雲澤兩個也看了出來,跟著起鬨:“老大,這麼漂亮的老婆你怎麼捨得家暴,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溫雨瓷瞧著好玩兒,存了惡作劇的心思,低著頭,泫然泣的樣子,楚楚可憐的拽了拽顧修的角,“老公,求你以後不要再打我了,我以後一定乖乖聽你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求求你以後不要再打我了……”
“……!”代旭幾個面面相覷。
他們老大該不會真的家暴吧?
天可憐見,他們剛剛是鬧著玩兒的好吧?
他們家老大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家暴的人啊!
顧修微笑著看溫雨瓷,也不辯解,室一時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蹲在顧修面前,低著頭裝了會兒卑微低下的小可憐,溫雨瓷抬眸瞧了他們三個一眼,見他們三個面面相覷呆若木的模樣,再也演不下去,撲哧一聲笑出來,臉頰埋在顧修雙膝上,笑的花枝,不能自抑。
見笑的像只小狐貍,那三個人才鬆了口氣,代旭拍口,“我就說嘛,老大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家暴的男人啊!”
“對啊對啊,老大不會家暴。”謝雲璟衝代旭幾個眉弄眼的笑,“老大不但不會家暴,而且是標準的妻奴,你沒見咱們老大在嫂子面前一個字都不敢說,標準的妻奴做派啊!”
“切!”代旭捶他一拳,“剛才怎麼不見你說話?現在又來馬後炮!”
“我這不是配合嫂子演戲嗎?”謝雲璟衝溫雨瓷狗的笑,“我現在是嫂子的忠實,嫂子讓我演什麼我就演什麼。”
元雲澤端了杯酒遞到溫雨瓷面前,“嫂子,老大護短兒,該畫王八他給畫桃花,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要麼你喝三杯酒,要麼我們按著老大把王八畫了,你自己選一個。”
桃花?
溫雨瓷起找到面鏡子照了照,果然,白皙秀氣的額間一朵小小桃花,似盛唐時候流行的桃花妝,緋紅瀲灩,風無限。
溫雨瓷瞧著漂亮,眉梢眼角盈了喜意,回接過元雲澤的酒,“我喝!”
連連仰頭,一連三杯酒毫不拖泥帶水,全都見了底。
“嫂子真是好酒量,來,我陪嫂子劃拳,誰輸了誰喝。”元雲澤今兒鐵了心想把溫雨瓷灌醉。
溫雨瓷在顧修邊坐下,“劃拳就劃拳,誰怕誰?”
幾個大男人,怎麼也搞不懂,明明看起來滴滴仙兒一樣的小丫頭,喝酒劃拳行酒令樣樣通,玩兒起來毫不見拘束,笑起來咯咯大笑,花枝,一點兒不像他們邊那些千金大小姐,行不足笑不齒,卻偏偏又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只覺得和在一起說不出的自在舒服。
一個晚上而已,這幾個男人就把這個初次見面的小丫頭當了自家人,真的當了他們的嫂子敬重。
雖然沒半點做人家嫂子的樣子,但上就是有那麼一彷彿天生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喜歡,接近。
得浮生半日閒,這幾個男人都是在外面叱吒風雲的菁英,只有來到傾城,來到這個完全屬於他們的地盤,對著彼此的兄弟,才能卸掉上的盔甲,悠閒自在這麼幾刻。
對他們彼此來說,這份自由的空間,這份自在的友,這份自小追隨到大的友誼,彌足珍貴,尤其是他們這些混跡商場上的男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他們一向珍惜彼此相的時,將上的枷鎖,心中的苦悶,在這段時間裡全都抖個乾淨,出了這個門,他們還是冷心冷面的盤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波詭雲譎的商場縱橫一方天地。
喝的差不多了,幾個男人開始搶著麥克風鬼嚎,明明每個人都有把好嗓子,偏偏不好好唱,怎麼作怪怎麼唱,逗的溫雨瓷笑的肚子疼,從沙發上到顧修的上,臉埋在顧修的雙膝間笑到筋兒。
“嫂子,你唱一個,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謝雲璟搶到麥克風扔給溫雨瓷。
溫雨瓷接過麥克風,坐在靠窗的位置,偏頭間,剛好看見窗外星月漫漫,灑落晶瑩和的輝,如清冷霜雪,冰潔了整個世界。
想起小時候老管家教哼的一首兒歌兒,麥克風放在邊輕輕哼唱:(未完待續)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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