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從上了飛機之后始終都冷著臉，始終不說話，但在看到陸淵的時候，角綻放出來了笑容。

果然是陸明的兒子。

他看了看陸淵，再看看陸余，不再理會兩人，直接走到了陸老爺子的墳墓面前。

黑的石碑靜靜的立在那里，陸老爺子的照片還是黑白的，看上去卻格外的慈祥，就這樣靜靜的盯著他。

德噗通一聲跪在了墳前。

“老哥哥，我來看你了。”

他用拗口的漢語一字字的說道；“我答應過你的，如果你先死了，我就用漢語和你說話，省的我們兄弟倆還要用翻譯來流。”

說完這句話，德的眼淚瞬間滴落下來。

當年他和陸明兩人都是戰場上的兵，槍炮不長眼，他們兩個彼此照顧著彼此，小心翼翼的活了下來，當時兩人互相開玩笑，畢竟一個是俄語，一個是漢語，流起來很費力。

兩人便彼此答應了對方，如果一個人先死了，另外一個就要到他的墳前去說對方的語言。

陸老爺子若是死了，德來看他的時候就說漢語，反之，如果德先死了，陸老爺子就去他的墳前說俄語。

德從未想過學習漢語，他會的幾個字還是陸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教導他的，現在看著那黑的墓碑，德的淚流滿面。

老人的眼淚，最讓人看了心痛。

陸余也悄悄的跟著抹眼淚，厲南衍心的給了，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靜靜的看著。

陸淵也沉默的看著。

等到德哭完了，又對著墳墓的墓碑笑了笑，“老哥，我馬上就要來陪你了，你在下面等等我，以后我就跟著你了，回頭托生個你們國家的人，我們一起做兄弟，你還得當我哥哥，照顧我一輩子。”

這段話他使用俄語說的，陸余和陸淵都沒聽懂，但厲南衍聽懂了，瞳孔驟然。

不等他給陸余提醒，就看到德對陸余招招手。

“你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確認是陸老爺子的孫了，德面容和了不，陸余也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在他的邊沉默的站住。

“睡人的種植方法我教導給你。”

德用英語流利的說道：“但你記住了，以后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會種植了，你得小心點，別讓它被不良人利用去害人，睡人的真正名字是變異曼陀羅，是黑曼陀羅和白罌粟花的結合，用的好了就是良藥，用的不好就是毒藥，懂了嗎？”

原來是雜的花卉！

陸余心中驚駭，連連點頭，明白德的意思，不能讓這花朵的麻痹功效讓有心人知道，那是最大的危險。

“我會記住的。”

嚴肅的對德點點頭，德沒多說什麼，拍了拍邊的位置，陸余連忙在他的邊跪下，同樣嚴肅的看著面前的陸老爺子的墓碑。

“這種花朵其實很好發芽開花的，它們的營養不同，要鐵，還要不見日，當然最重要的是多澆水，但就是不能用水泡著，每天澆水五次，懂了嗎？”

“懂了。”

陸余點點頭，“可要鐵，怎麼辦？”

“每朵花的花盆里都扔個廢鐵片，笨。”

德翻了翻白眼，“陸明老哥的腦子很聰明的，怎麼到了你這里就這麼笨蛋，看來他的后代不怎麼樣，他是個能扛槍桿的老大哥，你就是個只能種花的小丫頭。”

被德這麼說了說，陸余有些無奈的了鼻子。

也沒辦法啊，的腦子就這樣，難道讓瞬間變個很聰明的人嗎。

“睡人的種植和別的花朵不同，它的種子也不同，在種子剛剛出現的時候，你就得將它的花朵給剪掉，不然就會只開花，不長種子，明白了嗎？”

“明白了。”

陸余再次點點頭，“我會好好兒記住的。”

“其他的和普通的花朵沒什麼了，只要發芽了就能讓它們見太，澆水也恢復普通的次數就行了，不過我累了，我不想看著你，也不想看著你們打擾我的老哥哥，你和陸淵，還有你丈夫都出去吧，讓我和我的老哥哥說說話。”

德疲累的揮揮手，陸余和厲南衍對視了眼，還不確定要不要走，陸淵就拉著他們兩個離開了。

“爸爸，你為什麼不讓我陪著他？”

陸余輕聲問道，頻頻回頭看著那獨自坐在夕下的老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德很孤單，想要回去陪陪他。

“讓他自己待著吧。”

陸淵對解釋說道：“當年你爺爺和他的最好，兩人是過命的，如果不是家里還有你和我，你爺爺就留在那里跟他一起打拼了，后來前蘇聯解了，他也回到國家中去照顧自己的姐姐，就這樣和你爺爺分開，他們老哥倆好久沒說話了，就讓他們一起吧。”

聽到陸淵這話，陸余沒多說，倒是厲南衍地皺著眉頭。

“不太對勁。”

厲南衍對兩人說道：“他用俄語和老爺子說，要讓老爺子在下面等等他，他們托生到一個地方當兄弟，讓老爺子繼續照顧他。”

話音落地，陸淵和陸余陡然大驚。

糟糕！

德這個人竟然是了死亡的念頭，不然不會這樣瘋狂的說出這些話，他這樣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三人對視了眼，都想到了彼此的擔心，他們瘋狂的往回跑，遠遠地就看到德倒在了陸老爺子的墳前。

他的前著把匕首。

匕首寒锃亮，早就深深的沒了他的口，他的臉頰上還帶著笑容，仿佛還在為自己能夠去陪著自己的老哥哥而開心。

陸余陡然捂住了自己的。

他也死了。

德是個沒有任何親人的老人，他當初來國的時候也做好了安排，家里的保姆將他的言和信封給了黎的人，本沒人來找厲南衍和陸余的麻煩。

兩人合計了下，就將德埋在了陸老爺子的邊，讓他們兩兄弟在地下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