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堯,行過禮之后,便揚著頭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看見姜堯的模樣,謝珣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這老頭……果然長得很是不錯,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飛起的劍眉和倨傲的眼神,以及角掛著的那抹似有似無的囂張的笑容,印證著他年輕是一定是個放不羈自由的英俊年……
難怪父皇會……
“咳咳,”謝珣收回思緒,問姜堯,“姜師父,你認識朕的父皇?”
在謝珣打量姜堯的時候,姜堯也將他從頭看到了腳:這生生的小皇帝長得還真像他老爹,是親生的沒錯了,只是那雙看向自己的烏溜溜的眼珠子里出的意味怎麼怪怪的呢?
姜堯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由旁邊的白斂,讓他轉給謝珣。白斂查過信件沒有什麼異樣之后,便遞了上去。
姜堯說:“這是你父皇生前寄給我的,擔心你初登皇位會有人對你不利,所以想讓我過來保護你。可是我年齡大了,子骨不太好,幸而得一乖徒,武功嘛,雖然比起我來是差了點,數不上第一,卻是能數第二的,所以我把我的乖徒帶來了,借你用一段時間……”
謝珣低頭瞧了瞧信件,上面確然是父皇的筆跡無疑,里面的容也與姜堯說的一般無二,只是對于姜堯口中說的這個徒弟嘛,這個灰不溜秋的小不點哪里來的自信要來保護自己?
謝珣看了看站在姜堯邊的那個自始至終沒抬頭也沒吭聲的小孩,干地笑了兩聲:“多謝姜師父的好意,朕宮里的侍衛夠用了,就不用勞煩您的徒了。”
“你這小娃,怎的不知好歹呢,要不是老夫欠你父皇一個人,老夫才舍不得把徒送來皇宮罪呢?”姜堯沒好氣道。
果然是江湖人士,沒說兩句話便忘了尊卑禮數。
不過謝珣并不在意,他對姜堯和父皇的事本就好奇得厲害,如今聽到他說欠了自己的父皇一個人,謝珣便順勢問道:“不知道姜師父和朕的父皇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欠了父皇什麼樣的人?”
姜堯甩了甩袖子,簡單直接地說道:“跟你說也沒什麼,你父皇自不好,所以很小的時候便被送來云蒙谷習武強,與我了同門師兄弟。長大后我們倆看上了同一個人,那人選了我沒選你父皇,你父皇生氣回皇宮了,我接過云蒙谷做了谷主,自此便沒再見過。”
謝珣一聽這話,當即將心放回了肚子里:原來父皇心中真的藏著一個真,而且這個真是人,是人……
再抬頭看向姜堯時,謝珣的目就順和多了。
姜堯手中有玉佩和信作為證,謝珣自是不會再懷疑他的份,至于什麼武功天下第一第二的,他也只當姜堯在谷中呆久了沒見過世面,自己給自己封的罷了。
故而他也并沒有打算把他的徒弟留在宮中,不過畢竟大老遠的跑來,又是父皇的故,吃頓飯還是可以的。
謝珣命人讓膳房準備些酒菜,他親自招待一下師徒二人,順便也想多聽聽姜堯講一些父皇年輕時候的事。
可是事不隨人愿,飯菜一端上來,師徒兩人的眼睛都直了,謝珣剛說了一句“請筷”,這二人便毫不含糊拾起筷子朵頤起來,敬酒不吃叨菜。
得,原來是來蹭飯的。
姜堯還好一點,吃了半飽之后便開始夸自己的徒弟如何天資聰穎,骨骼奇佳,既能上天攬月,又能下海捉鱉,天上地下僅此一奇才。
謝珣樂呵呵地聽著,也不說話阻斷,就靜靜地看他吹牛皮不打草稿,偶爾移過目,看一眼姜堯旁邊那個舉著筷子認真找的小不點。
呵……
姜堯喝多了,謝珣讓白斂送他找個地方睡一晚上,第二天便送他們出宮。哪知白斂回來稟告說,姜堯并沒有在皇宮住下,而是拉著徒弟的手絮絮叨叨地囑咐了好一會兒,然后揮一揮袖子,從皇宮里飛走了,留下他的徒弟一臉懵。
謝珣想了想,說:“算了,姑且幫他養兩天徒弟,你派人去云蒙谷打探一下,看看這師徒二人有沒有問題?”
姜堯走了,他的徒弟留下來了,可謝珣并沒有打算重用這個人。
誰稀罕一個小不點保護?
一連過了好幾天,白斂終于得來云蒙谷的消息:“云蒙谷早在十幾年前就散了,現在就只有姜堯和他的徒弟兩個人了。”
謝珣了然:“難怪敢吹噓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徒弟天下第二了。”說起來這個小徒弟,謝珣不免多問了一句,“他徒弟這幾天在皇宮待得怎麼樣?”
白斂答道:“好的,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沒事的時候就蹲在膳房門口曬太,偶爾還去逛逛百園……”
謝珣角了:“宮里不養吃白飯的,過兩天尋個借口,送走吧。”
“是。”
晚上的時候謝珣在晚膳過后日常出來散步消食,白天聽白斂提了一句百園,想起前些日子新添了一只無尾熊,于是便溜達著過去看看。
他正拿了個果子逗熊玩,忽然聽白斂喊了一聲:“陛下小心!”
他扭頭一看,居然有一匹野狼從旁邊忘了關門的籠中跑了出來,拉低了腦袋呲著牙向他靠近。
白斂拔劍奔來,卻不及野狼的速度快。
謝珣眼看著野狼向自己撲了過來,這麼短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他本躲避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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