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歡聲笑語的景,白明霽從未見過,意外。
晏長陵邁門檻,走在前,白明霽隨其后。
見丫鬟稟報兩人來了,里面的聲音陸續地安靜了下來,扭頭的扭頭,抬頭的抬頭,目齊齊落在兩人上。
白明霽目不斜視,只管跟著前面的人。
晏長陵先領著到了老夫人跟前行了禮,禮畢轉走到了旁邊的空位上,兩人的位置挨著老祖宗,晏長陵湊近問道:“祖母,子可好?”
老夫人沒抬頭,“托你們的福,好得很。”
晏長陵一笑,一張自來甜,“孫兒的福分那都是老祖宗給的。”說著正要屁落下去,晏老夫人眼皮子一掀,“等會兒。”
晏長陵一頓。
旁的白明霽也只能收回要落下的屁。
晏老夫人這才抬頭看向兩人,目先盯向晏長陵,也沒問他一句,眼神里的一抹輕微斥責,便代表對他近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什麼都知道。
晏長陵早就清了的脾氣,了一下鼻尖,沖彎,給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晏老夫人被他一逗,笑罵了一聲,“皮猴!”
白明霽本以為與自己無關。
但等了半晌,也沒聽老夫人發話賜座,忍不住偏頭看了過去,卻正好對上了晏老夫人的目。
那雙眸子衰老但不渾濁,眼神里帶了些質問和探究,并沒有影響到那眼底的慈祥和溫。
不似白家老夫人的和提防,倒像是來自一個真正的長輩的訓斥。
白明霽被這一瞧,竟生出了沒來由的心虛,突然不自在起來,垂頭道:“祖母。”
晏老夫人收回視線,吸了一口氣,“一個二個,瞧來是徹底忘了。”轉頭吩咐春枝,“奉茶。”
春枝早就備好了,端著托盤到走到了晏長陵和白明霽跟前,老夫人又道:“人回來了,禮數就得補上,新婦了我晏家,敬茶這一關,不能。”
白明霽確實忘記了。
確切來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畢竟新婚已過去半年,這些禮數,也就可有可無了......
沒料到晏老夫人會記得。
茶盞遞到了跟前,白明霽手捧過。
敬茶的禮數,親前教化嬤嬤來白家教過,知道,雙膝跪下與晏長陵并肩,茶盞舉過頭頂,待晏長陵奉茶完后,便膝行兩步,同晏老夫人道:“祖母,請喝茶。”
沒讓等待多久,晏老夫人接了過來,抿了一口,輕聲道:“甜。”偏頭示意旁的春枝。
春枝從后一名婆子手里接過了匣子,再走過去遞給了白明霽,笑著道:“這些禮,老夫人都備了半年了,就等著這一杯茶呢。”
新婦敬茶,都會有回禮。
上輩子白明霽沒能走到這一步,到死與老夫人說過的話,也沒過十句,這輩子突然了的東西,心頭有些異樣。
白明霽雙手接了過來,磕頭謝恩,“多謝祖母。”
晏老夫人看著,溫和地道:“先前你們新婚,云橫去了邊關,新婚夜丟下你一人,說句難聽的,能不能回來咱們誰也不知道,祖母沒拘著你,也沒把你當晏家人,是想替你留一條后路,牽扯得了,將來也能有利于你另尋出路。”
白明霽愣了愣。
上輩子那封放妻書,是主前去求的,并不知道,晏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綁住。
即便不去求,最后晏家,也不會讓陪葬。
晃神的功夫,晏老夫人又道:“如今云橫回來了,這盞茶之后,晏家便是你的,葉可落,斷不了,祖母這一盞茶也不是白飲了的,有什麼事,祖母會在前罩著。”
怕跪久了,晏老夫人沒有多說,道:“祖母這兒也算禮了,再去給你們父親敬一盞茶吧。”
同樣是晏長陵在先,白明霽跟著他捧上了茶盞,“父親,請用茶。”
晏侯爺口上說著不用盡這些虛禮,但能看出來有些激,臉上的笑容藏不住,一個大佬爺兒們,說不出來老夫人那些話,只得趕接了茶盞,讓兩人起來,“好了,起來,往后好好過日子。”
說起好好過日子,倒有一句話要代白明霽,“那小子要是有什麼壞心眼了,你不要怕,同我說,我去收拾他。”
白明霽起,還沒來得及點頭,晏長陵搶先道:“你兒子良心好得很。”
晏侯爺懶得理他。
今日過來沒備禮,但想要什麼,可以自己去取,轉頭同二夫人道:“老二媳婦,把那庫房鑰匙拿出來,給,咱大房也終于有了人管家。”
二夫人正在等著那盞茶,茶還沒等到,被這噩耗砸下來,心口空空一墜。
第56章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晏侯爺年輕時常年在外打仗, 與侯夫人聚離多,他們的頭一個孩子大娘子晏月寧出生時,他不在邊, 等回來已滿了一歲。
后來晏月寧出嫁,他也不在。
甚至侯夫人去世,都沒能趕上見到最后一面。
心頭覺得愧對于,侯夫人走后, 晏侯爺沒再續弦,也沒納妾。
大房沒有個主人,晏侯爺又是個枝大葉的大老爺兒們, 不會管賬, 所有的賬房開支便由老夫人來打理,但老夫人畢竟上了歲數,加之二夫人主提出要來搭把手, 老夫人便也讓帶著幫忙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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