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兇尚未找到,他那位夫人從大理寺回來,必然會回白家,他就坐在這等人,懶得挪窩了。
昨夜在大理寺睡了一夜地牢,還未洗漱,又住白星南,“再提桶水。”
“好,馬上就來。”不用在書院里聽學,白星南很樂意為他奔前走后,備好了酒菜,等晏長陵洗漱完,兩人便坐在院子里打算暢飲。
跑前跑后忙乎一陣,白星南額頭又布了一層細汗,不知從哪兒尋來一把扇子,“撲撲——”扇著,臉頰上生出了兩團紅暈,估著也想好好打探打探自己這位長姐夫,但又不敢正眼去看,瞥一眼,自己倒是先心虛了起來,轉過頭一下鼻尖掩飾一番,怎麼看怎麼傻氣,與白明霽上的那抹靈氣,全然不同。
晏長陵看向他腰間,“聽說你們白家小輩上,都有一塊家傳玉佩?”
白星南適才看到他取走了白明霽的那枚,不知道有何用,點頭道:“有。”順手去腰間,這一了一個空,愣了愣,低頭去尋,“咦,哪兒去了?”
又了,還是沒找到,這回也顧不得打扇了,忙站起,在自己上一通,依舊沒找到,面逐漸著急。
晏長陵也不說話,等他慢慢找,這頭還沒有個結果,卻見對面廊下有兩人走了進來。
隔著芭蕉,晏長陵都能認出那道影,眼皮子跳了跳。
李高很快到了跟前,一張臉上笑出了褶子,完全瞧不見晏長陵臉上的不待見,熱地招呼道:“喲,世子爺正同二公子飲酒呢。”
晏長陵:“......”
他還真是哪兒都能找到人,“陛下又有事?”
李高弓腰,笑得更和藹了,“晏世子剛回來,陛下哪能不惦記。”
只怕他那副畫兒還沒找到吧。
晏長陵不得不放下酒杯,起出去前,同旁的白星南丟下一句,“我回來之前,最好把你那枚玉佩找到。”
不用他說,白星南也知道著急,玉佩是祖父留給他們的,這要是丟了,就算父親不打他,長姐也得讓他層皮。
背心頓時一涼,仰頭喃喃了一聲老天爺,“救命啊......”趕順著院子,一一地去找。
—
晏長陵進宮后,被李高徑直領去了書房。
錦衛沈指揮正跪在門外的金磚上,這回皇帝的火氣明顯比上回更甚,里頭突然飛出來了個件兒,想來應該砸在沈指揮上,準頭沒穩好,晏長陵差點被殃及魚池,側躲開后,走過去了一把沈指揮的肩膀,頗為同地安道:“兄弟,保重。”
沈指揮頭垂得更低了。
確定里面不會飛出東西了,晏長陵才抬步進屋。
皇帝雙手叉腰,在屋來回打著圈,里還在罵著,“朕養你們有何用,一群沒用的東西,找了這麼些天了,還沒找到,朕,朕要氣死了......”
看得出來,確實氣,晏長陵小心出聲,“陛下。”
皇帝轉頭見他來了,口的怒氣終于緩和了一些,招手讓他過去坐,親自倒了兩杯酒,推了一杯到晏長陵跟前。
晏長陵慢慢地坐在他對面,問道:“還沒找到?”
“沒。”皇帝一通火氣發完,背心都生了汗,雙掌了膝蓋,眼見又要氣上了,仰頭灌了一口酒,忽然看著晏長陵,悵惘道:“云橫,我完了。”
晏長陵一怔。
自他登基后,晏長陵還從未見他有過這般失意之態。
雖說兒時他過得并不如意,但后來被先帝接到京城后,慢慢地適應了京城里的生活,無論是見識還是膽識,都逐漸展出了鋒芒。
且還是先做了三年的太子,再登基為皇帝,至今在位五年,子早就被宮廷里明爭暗斗,磨得穩如泰山,也養出了與歷代帝皇一樣的深沉心思,真正地做到了圣心難測。
還能有什麼天大的事,能讓他急這樣。
晏長陵不再玩笑,神也肅然起來,問他:“陛下,到底怎麼了?”
皇帝言又止,又搶過了他跟前的那杯酒,一口飲了,嘆道:“果然,朕每回都覺得你杯子里的酒更有勁。”
不僅是酒,兒時就連晏長陵吃的飯,他都覺得要比自己碗里的香,總是與他換著吃。
這份誼從小到大,延續至今,也就了他每回有過不去的坎之時,都習慣去找晏長陵幫他解決,也只有在他晏長陵面前,皇帝方才還能出了這樣的一面,“朕就覺有一把刀懸在頭上,隨時都能落下來切了朕脖子。”
如此嚴重?
晏長陵終于意識到了什麼,狐疑地看了皇帝一陣,俯問:“陛下,丟的當真是一副畫?”
皇帝被他這一問,目躲閃。
晏長陵知道自己猜對了,又問道:“陛下丟的到底是何?”
“我......”皇帝了他,還是不敢說,“云橫,你說過有福同有難同當,我如今有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晏長陵沒了耐心,牙一咬,直呼其名,“晏子恒!”
—
周清在殿外等到快天黑了,才看到一道人影從兩道高墻之間走了出來,灰青的天籠罩在他上,越來越暗,仿佛在慢慢地將他吞噬。
“主子。”周清迎上前。
晏長陵沒應,目空,從他旁走過,雙腳猶如千金重,走得極為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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