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琮月想到昨晚干的那些好事,到底心虛,默默收回目，從車拿了一本書，裝模作樣翻看起來。

“了委屈就說，哥來接你。”孟修白了秦佳苒的腦袋，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何時蓄上了淚水，笑意里帶上幾分寵溺的嘲諷。

“哭什麼，小妹豬，明明是自己選的。”

秦佳苒抿了抿，從頭頂遮板的隙投落，幾碎金染上濡的睫，“我不想你覺得我沒良心。”

孟修白：“越說越不中聽。你就是太有良心。”

孟修白不再拖拉，不論如何浪費時間，也是要分別的，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拿著，去京城給自己多置辦點東西，現在不是小時候，沒人要你省錢，別天天悶在畫室，出去逛一逛，吃點好的。”

“你已經給我很多零花錢了。”秦佳苒搖頭，不愿意接，“我也沒有省錢，你看我現在買的服，不都是很貴的嗎？”

孟修白不和在錢方面啰嗦，他承認，在錢方面，他對秦佳苒是一種報復的補償，恨不得秦佳苒花，把年的缺失補回來，他心中的愧疚也能一些。

他強地將卡塞進包里，“小妹豬，哥哥只希你能自信點，勇敢點，再對自己好一點。”

“我會的。你別擔心。”秦佳苒仰起臉，笑得很明。

這的確是一張漂亮過頭的臉。只有一層細膩的底鋪開，皮清沒有瑕疵，臉頰暈了一層淡淡的杏胭脂，像兩朵盛開的玫瑰。

太漂亮了，又乖。沒有哪個男人在得到后還愿意放手。

孟修白能看出來謝琮月對秦佳苒的占有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可惜秦佳苒不懂，以為只要選擇離開，就是一別兩寬。

孟修白嘆了口氣，心頭微酸，像飲下一杯檸檬氣泡酒，聲音稍顯悶重，“你只管開心一點，其他的所有事都不用你管。哥哥會幫你理好。”

秦佳苒納罕，不懂孟修白口中說的理是指什麼，還是乖巧地點點頭，到了終于要說再見，沒忍住，撲進孟修白的懷里，像小時候那樣抱住他，千言萬語都咽進肚子里，只有一句：“哥哥，你也要過的好。”

“我們都要過得好。”

“好，小妹豬，我們都要過的好。媽媽在天上看著我們。”

孟修白溫地著秦佳苒的頭頂，不愿把一場短暫的分別弄得太慘淡。眼淚更是不必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嗎？

秦佳苒在孟修白懷中重重點頭，沉浸在離開的傷之中，不知道，在撲進孟修白懷中的瞬間，那漆黑車窗之后，謝琮月的手指不聲地按住書頁，很用力，以至于指節連帶著整只手背都泛起白，青筋凸起，配合刻意拉長的一線呼吸，整個人像是一只待發的箭鏃，極不耐煩又極其忍。

一刻鐘的告別，那本攤開放在謝琮月膝上的書，愣是一頁沒翻。

上了飛機，機艙門闔上，飛機即將起飛，一切塵埃落地。

謝琮月這才松弛太多，人以一種舒服的姿勢坐在客艙的沙發椅上，漫不經心地搭著，手中的那本陀思妥耶夫斯基裝模作樣地勻速翻頁，表明他在看。

秦佳苒也跟著坐在另一側的沙發椅上，和他隔了一條狹窄的走廊。

頂上的高清大屏電視播著一部老電影，沒有人說話，空姐把果和甜品端上來，高跟鞋踩在的地毯上，發不出任何聲音，潔凈的氧氣在機艙釋放，伴隨著的香氛，是清幽的茉莉香。

秦佳苒被裝進這個大盒子里，覺陷了一種凝滯的靜謐。

怎麼回事？從和哥哥告別后進了航站樓的貴賓廳，再到剛剛上飛機，謝琮月全程不發一語，只是偶爾淡淡地瞥一眼。

秦佳苒用余掃過去，見謝琮月在看書，一副不喜旁人打擾的專注，只得默默收回目，拿了一杯果，小口小口喝。

氣氛更安靜了。

書跟著一頁一頁翻，發出沙沙的響。

飛機在跑道上加速行，一躍進無垠浩瀚的藍天，秦佳苒心口跟著突突一跳，像是也在高空飛翔，手指握那杯果握得更，著沁涼。

忽然，隔壁發出一聲靜，是謝琮月把書重重闔上。

遲疑地抬起頭，猝不及防撞上男人幽深又沉冷的視線，像一道暗流，滾過。

“秦佳苒。”

“啊？”秦佳苒抓玻璃杯，像被老師突然點名的學生，局促又慌張。

“過來。”他沉沉喚。

秦佳苒猶豫片刻，放下果，繞過那長方形的瓷面茶幾，走到謝琮月側，眼站著，“你找我啊.....”

謝琮月被弄得無語，瞥了眼絞在一起的手指，口吻很淡，“我不是你班主任，秦佳苒。”

說罷，他微涼的手指環住手腕，輕巧一帶，把人拉到了上坐著。

一陣馥郁的香氣溫地落下來，落在他規整的襯衫上。

秦佳苒重心不穩，但沒有躲開，只是習慣地把手扶在他肩頭，自調整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要舒服，就只能整個人陷進他懷里，坐在他，然后伏靠上去。

謝琮月角勾了勾，語氣微嘲：“怎麼這麼聽話，知道撐腰的不在了，只能乖一點。”

秦佳苒咬，他現在真是三言兩語就要嘲諷，沒忍住，反諷回去：“你現在怎麼總是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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