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因為那不是它該出現的地方。”

    還沒等到園藝老師傅開口，一道冷冷的男聲就從後傳來。

    沈言渺略顯驚愕地回過頭，就看見靳承寒右手在兜，左手自然地垂落在側。

    他不不慢地朝著走來，一張完無瑕的俊上看不出什麽緒，隻是繼續淡淡地說：“所以即使它開得再好，也總歸不會被容忍太久，不止是花，人也一樣！”

    靳承寒冷言冷語地說著，就從手裏拿過那一株花枝，然後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淡的花朵頓時被砸進泥土裏，花瓣落下幾片。

    莫名的淒涼。

    沈言渺不細眉微蹙，不解地凝視著他冷冷繃起的臉，不是沒有聽出他的意有所指，但也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裏惹得他不開心，隻問了一句：“可是該不該出現，又是誰替它規定的？”

    “我！”

    靳承寒一雙黑眸直直地盯著，帶著蠱人心魄的氣勢，他桀驁又囂張地出聲：“我靳承寒的花也好，人也好，該出現在哪裏，不該出現在哪裏，都隻能由我說了算！”

    沈言渺要是再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那就真是傻的。

    但是。

    卻久久沒有接話。

    沈言渺隻是轉過小心地將手裏的剪刀放回原，又將手上的手套摘下，這才抬起一雙水眸，倔強又毫不畏懼地向他，平靜地問：“我去畫室的事你都知道了？”

    用的是問句，語氣卻篤定無比。

    至於過程，連猜都不用猜。

    隻要是靳承寒想知道的事，那他就總會知道。

    “對，我知道了，並且我不同意！”

    靳承寒看著這一副冷淡又與世無爭的模樣就莫名來氣，他幾乎是完全不掩飾自己心的怒火，惡聲惡氣地就低聲吼道：“沈言渺，這麽大的事你說都不跟我說一聲！我不過隻是讓L.N消失了而已，我難道還攔著你繼續當律師的正義夢了？你非要跑去一個什麽垃圾畫室給人跑打雜？！”

    沈言渺一句也沒有反駁他，就隻是安靜地聽他吼完，而後淡淡地反問：“靳承寒，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當律師是我的夢了？你又怎麽知道去畫室就一定不是我的夢呢？”

    “……”

    靳承寒冷不丁被這不輕不重的反問噎住了，一雙黑眸無聲地瞪著好久，半晌才生又別扭地出一句：“別跟我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我靳承寒管你有什麽鬼夢，你給人打雜就去給人打雜，但千萬別說認識我，丟不起這人！”

    說完，靳承寒氣急敗壞地轉就走，一張無可挑剔的俊上此刻滿是鬱和煩躁。

    真實多此一舉！

    那人做什麽就讓做什麽好了。

    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關他屁事？

    他靳承寒是事兒媽嗎？

    管吃管住，還要替選什麽前程無量？！

    更何況那個死人什麽時候聽過他的話，還說什麽當律師不是的夢，那當初L.N申請破產的時候，難過到死去活來的人到底是誰啊？！

    不知好歹！

    還敢跟他死扛，有本事就扛到底！

    沈言渺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一雙水眸失落地微微垂下，看著腳下微微蔫枯的花枝，倏而苦地勾，低聲喃喃道：“靳承寒，如今真實毫不掩飾的我，真的就那麽讓你容忍不了嗎？”

    一頓晚餐吃得安靜又詭異。

    靳承寒沉著臉不說話，沈言渺也安靜地不出聲，甚至快要將一張小臉全部都埋進碗裏，隻是認真地吃著麵前的一盤炒青菜，手裏的筷子連一厘米都不肯多。

    眼看著一盤青菜就要被沒有味覺似地吃完一大半。

    靳承寒終於坐不住了，惡狠狠地瞪著低吼：“沈言渺，胳膊斷掉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你不怕把自己吃得營養不良，我還嫌抱著你硌得慌呢！”

    “咳——”

    沈言渺猝不及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流氓言語嗆得臉通紅，半掩著麵痛苦地咳了好久，終於再灌了好幾口吳媽連忙遞來的溫水後才舒坦了些。

    一雙眸子因為咳嗽而淚微閃地瞪了他一眼。

    沈言渺強忍著恨不得找個地鑽下去的局促和心虛，微微切齒又不甘示弱地反駁道：“誰也沒求著你抱我啊，你嫌硌得慌，我還嫌勒得慌呢！”

    “勒得慌？”

    聞言，靳承寒卻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他好心地揚了揚畔，一張俊驀然湊到麵前，大言不慚地調笑道：“沈言渺，你確定是勒得慌，而不是累得慌？”

    撲哧——

    靜靜候在一旁的傭人，一個沒忍住就破功笑出了聲，就連自認為見過大場麵無數的吳媽，也直覺得老臉發燙。

    “你……”

    沈言渺心裏頓時升起一種沒穿服在大街上狂奔的極度恥和窘迫，一張清麗的小臉一直灼燙到了耳朵，不安地咬了咬，但是除了惱怒地瞪著麵前洋洋自得的男人，好像也沒有什麽反擊之力。

    論厚臉皮。

    沈言渺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頓飯也著實沒臉再吃下去了，氣鼓鼓地瞪了靳承寒大半天，對方卻依舊能夠麵不改優雅矜貴地吃著晚餐。

    敗了。

    沈言渺徹底認輸了，忿忿地放下手裏的筷子，逃也似地就往自己房間跑去。

    反觀靳承寒倒是滿麵春風，心裏舒坦到不行，他薄輕輕勾起，也將手裏的筷子擱下，隨即慢悠悠地吩咐：“給送飯到房裏去，要是真的營養不良了，我唯你們是問！”

    “是，靳先生。”

    而這一句吩咐，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沈言渺隻能錯愕地對著擺了滿滿一茶幾的藥膳珍開始懷疑人生。

    吳媽一邊小心地幫盛湯，還不忘慈母善目地強調說：“，按照靳先生的吩咐，這個八珍烏湯既清淡又滋補，最好不過了。”

    “……”

    沈言渺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毫不懷疑地問道：“他這是，準備反其道而行，所以讓你們來撐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