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並不喜歡,甚至很是厭惡這種帶著試探質的搭訕問話,更何況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從小的家教和涵養,卻讓從來沒有將別人置於過分難堪境地的習慣。
所以,沈言渺隻是無波無瀾地淡漠開口:“都是人,既然得活著,誰都一樣。”
司機悻悻地撇了撇沒有再接話,按著地址將車子停在了所說的大廈前,然後毫不客氣地張口要價。
沈言渺也沒有再多跟糾纏的想法,利落地從錢包裏扯出兩張紅鈔票就遞給,頭也不回地說:“不用找了。”
靳家財團。
此刻,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十幾位西裝革履的部門高管,各個謹小慎微地匯報著近幾天的所有工作要點。
靳承寒就那麽高高在上地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他單手漫不經心地翻著麵前的數據報告,一雙黑眸冷冷掃過每一串冰冰冷冷的數字,時而濃眉微蹙,時而薄抿。
“都說完了?”
等到最後一個人發言完畢,靳承寒這才不不慢地反問道,一雙幽深的眸子緩緩抬起,又冷冷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完了!
方鈺大氣不敢出地候在靳承寒邊,心裏暗暗為這些即將榮的同事了一把冷汗,按照已有的經驗,接下來,靳總一定會冷冷地說:“如果都說完了,那就去結工資,你們都可以滾了!”
果不其然。
靳承寒微微向後一仰靠上舒適的椅背,又將手裏的鋼筆重重扔回桌上,他濃眉擰冷聲冷氣地開口:“如果都說完了,那就……”
嗡嗡嗡——
一陣急促的手機震聲突然在沉寂的會議室裏響起。
靳承寒沒說完的話全部頓下,他坐直子拾起桌麵上的手機,然後看著屏幕上跳的號碼,一雙黑眸不沉了沉。
“都出去!”
靳承寒隻是冷冷簡單地說了一句,會議室裏馬上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接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電話劃通,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隻見靳承寒眉頭微蹙,不敢相信似的地反問:“你說什麽?找工作?去麵試畫室助教?”
他每問一句,眉頭就擰一分。
“是的,靳總。”
電話那端,有保鏢立馬畢恭畢敬地回道:“太太今天打車出了南莊,就打印簡曆去了印象畫室,我們問過畫室負責人了,太太的確是應聘了助教的崗位。”
聞言,靳承寒廓分明的側臉繃起,無可挑剔的俊上也看不出什麽表,很久,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繼續跟著,作小心點。”
從人盡皆知的法律英,到默默無聞的畫室助教。
沈言渺,你到底在做什麽?
自暴自棄?
還是跟不吃飯一樣,隻不過又是另一種威脅他,他妥協的方式?
靳承寒無力地按了按眉心,盯著深褐實木桌角上落下的,一雙黑眸深暗似海看不出半分晴。
沈言渺再回到南莊已經是傍晚,看上去心似乎格外得好,幹淨的眉眼間盡是純粹可人的笑意。
“沈小姐這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吳媽照常禮數周到地迎上來問候,見笑得開心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好事嗎?
重生。
終於敢麵對自己。
的確算得上是好事!
“吳媽,我找到工作啦!”
沈言渺興高采烈地說,也毫不掩飾自己心的喜悅,難得在外人麵前出如此俏惹人疼的一麵,甚至連話語都比平時多了些,又頗有興致地問:“今天晚飯吃什麽,可不可以有清蒸鱸魚?”
“……啊?”
吳媽被這莫名其妙的開心雀躍搞得一頭霧水,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說:“好的,我這就吩咐廚房去準備。”
“謝謝吳媽!”
“不、不客氣……”
吳媽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楚楚明的沈言渺,記憶中的不是心事重重,就是淡漠疏離。
所以,別說隻是找到工作了,就是L.N事務所最如日中天的時候,也沒見有這麽開心啊!
……
而此時。
A城最大的影視拍攝基地,正是一派忙忙碌碌收場換場的景象。
林之夏剛剛拍完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正悠哉悠哉地躺休息室的貴妃椅上由造型師卸妝,房門就突然被人敲響。
接著,助理在門外小心翼翼地請示:“林小姐,有一位姓顧的先生說是想見您一麵,問您能否有空一起吃個晚餐?”
林之夏頓時柳眉微蹙,一雙豔勾人的眸裏盡是不屑。
什麽顧先生?
這些男人都已經這麽不自量力了嗎,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麵前獻殷勤?
“不見,讓他滾!”
林之夏想也沒想就冷然拒絕。
助理卻沒有離開,繼續躊躇著開口,有些支支吾吾地說:“可……可是,那位顧先生說,他手裏有林小姐您肯定會興趣的東西,足夠讓您不願意看到的人……永遠消失。”
聞言,林之夏立馬坐直了子,微微擺手,無聲地打斷了造型師的作,一雙眸輕輕瞇了瞇,然後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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