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再醒來的時候,側早就沒有了靳承寒的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個男人幾乎從來沒有假期,生鍾準時得可怕。
對此,沈言渺深深表示自愧不如。
看了一眼床頭的鍾表,還不到八點,沈言渺懶懶了一個懶腰後才起床,又敲著發酸的脖頸往浴室走去。
結果剛一推開門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原本隻是簡單擺放著一些護品的洗漱臺上,此刻被高檔的男士洗漱用品占據了一半。
牙杯從一隻變了一對,就連掛在一旁的巾,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都被換了款。
淡蘭和深灰,整整齊齊擺在一起。
沈言渺完全不懂靳承寒是什麽意思,心裏也說不上什麽覺,有點疑,有點驚訝,有莫名有點……悸?
有些遲疑地走到洗漱臺前,隻見梳子底下著一張留言,對方很隨意,紙張像是從某個文件上隨手撕下來的半張廢紙,上麵龍飛舞地寫著一行大字。
沈言渺,這麽能睡,你是豬嗎?
落款是靳承寒潦草又囂張的簽名。
沈言渺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大晚上不睡覺難道要去和貓頭鷹一起蹲在樹梢上麽?
這個稚的男人,他靳承寒才是豬,他們全家都是豬!
放下手裏的紙張,沈言渺不由得會心一笑,抬起頭,鏡子裏,幹淨的眉眼間染著淡淡的笑意。
沈言渺不覺微微怔了下。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發自心的笑過了?
可這麽真實的開心是從靳承寒手裏來的。
不該屬於的東西,早晚,都要還回去的。
什麽時候起,竟然這麽患得患失起來?
“沈言渺,你還是你吧,即便是黃泉碧落,都還能問心無愧地去麵對那個人,對嗎?”凝視著鏡子,自言自語地問自己。
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褪下,什麽都沒留下,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
周一的事務所總彌散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沈言渺剛一走進辦公室,助理小含就馬上來敲響了門,說:“沈律師,上一次那個案子的兩位當事人已經在會客室等了您快半個小時了。”
沈言渺微微回想了下,問:“就是那個你特意問我要不要接的案子?”
“是”,助理姑娘連連點頭,眼眶微微泛著紅。
這是什麽況?
沈言渺有些疑地放下包,推開門徑直就朝著會客室走去,來人是一對上了些年紀的的老夫婦。
見進來,兩人連忙局促地從沙發上起,張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對著深深就鞠了一躬:“沈律師大恩大德,我們老兩口沒齒難忘。”
沈言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嚇到了,連忙上前將兩位老人扶起,說:“叔叔阿姨,我不過是個小輩,怎麽能得起你們這麽大的禮?”
那老婦人卻是怎麽也不肯起來,雙鬢灰白的頭發在腦後蓬蓬地盤著,抱著的胳膊泣不聲:“沈律師,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呀,沒有門路,沒有關係,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的兒,我不能讓就這麽白白枉死啊!”
“阿姨,您先起來,有事我們慢慢說。”
沈言渺費了不的力氣,最後還是在婦人老伴兒和助理的幫忙下,才將悲痛絕又滿心絕的婦人扶了起來。
待他們緒稍稍平靜後,沈言渺才小心翼翼地開始詢問整件事的原委。
兩位老人家都姓張,是某個小工廠即將退休的工人,夫婦兩人有一個正讀大二的兒,名喚張似錦。
所有悲劇就發生在兩個月前,兩位老人在上班時突然接到了警方讓他們認領的電話,接著就猝不及防拿到了一份兒因為被人施以暴力待至死的檢報告。
再然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警方似乎並未打算對此事進行追查,隻說看他們可憐,給了一點兒恤金就想將事揭了過去。
沈言渺在案卷中看到過張似錦在警局的最後一張照片,正是豆蔻年華的孩滿傷痕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在外的皮上都是淤青,纖細的手腕更是被繩子勒破模糊一片。
饒是沈言渺見過了那麽多的腥案件,卻也仍然忍不住到痛心,更不要說,孩的緣親人。
當地警方堅決不手此事,所有的監控都無獲取,老兩口卻仍舊不肯放棄地四盤問,最終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位長期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好心人那裏,他們看到了一段行車記錄儀錄下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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