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尋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想了半天，等那邊再開腔。那邊似是和他有了默契，同樣不說話，等著他的回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裴尋罕見地覺到氣氛有些張。他深邃的眸子深了深，把電話掛了。

遠在帝都的中年婦人不可置信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重重地把電話掛了。

「嘿，這丫的，居然掛我電話！肯定有貓膩！」

把電話撥回去，那頭就是不接。就是個固執的，你不接我就偏要打，來回打了幾次，那邊終於接了。

「你就是心虛，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只要不是家世不清白，我都不會阻止的，你掛什麼電話啊！」

裴尋目閃了閃，說：「你的家世清白是什麼定義？」

婦人徹底驚訝了，這真的有況。還家世清白有什麼定義？難不未來兒媳的家庭里有涉嫌那啥的分子？不過現在已經不是那幾年了，上頭自己都要走那路子了，應該不怕吧？

猶豫了會，說：「家世清白就是家裡沒什麼人犯罪，也不從事什麼不好的事，就可以了。」

裴尋哦了一聲，他上一次去川山村，聽槐花嬸子說了不，對林音家裡還算了解。那一句問話是多餘的，家就沒什麼敏的問題，他也就隨口一問而已。

他慢悠悠地答了問題之後，自己猛然反應過來。他怎麼會應了這個哦，還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想到了林音，這不是代表自己想要娶當媳婦嗎？

他臉上的熱度迅速上升，落在他臉上的滋味讓他一秒鐘都呆不住了，彷彿下一秒臉就炸了。

「你還真的有況了，那姑娘是哪裡人啊，不會是南市人吧？人家多大了？做什麼的？家裡又是做什麼的？」婦人不知道兒子的窘境，一個勁地問著。

裴尋眸再次深了深，說：「你這話問了好幾遍了，我是真沒況，你別問了。」

婦人問不，只能把電話掛了。在家裡來回踱步，走得裴尋的爸爸都看暈了，說：「行了，你別晃了，這又不是在學校，你轉什麼呢！」

婦人坐到裴尋爸爸邊，說：「老裴啊，你趕的，把你認識的人都調出來，讓他們查查咱們家尋是喜歡上了哪家的孩，他這個樣子明顯是有況了，他還什麼都不肯說，該不會是喜歡上壞孩或是家裡不清白的孩了吧？」

老裴覺得自家妻子完全是多想了，說：「你別想太多了。我們家尋子是什麼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刻板的子能喜歡上一個人就不錯了。他眼裡不得沙子，怎麼可能喜歡上什麼家世不清白的孩？」

「那他藏著掖著幹嘛？」

老裴視線一凝，說：「大概是他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喜歡上人家了吧？」

他想了想，說：「也有可能是他喜歡的孩還在念書，他不好意思說。」

兩種都有可能，且后一種可能最大。畢竟他們夫婦兩人都是大學教授，看自己的學生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了。雖說大學管得不是那麼嚴了，可還未完學業，在他們這些老師的眼底，都是耽誤學習！

「行啊！他還敢找個學生！」婦人拿著撣子狠狠地了一下沙發。

「現在還不確定呢，我就是隨口一說。」

婦人眼神凌厲，等確定？等確定了他是真在禍害人家閨，還不娶回家，打死他。

裴尋和親媽打完電話，又到河邊吹風，臉上的燥熱總算褪下去了一大半。返回實驗大棚，又遇見了郵遞員。

郵遞員顯然和這邊很悉，也記得他，跟他打招呼：「同志，陸思言的信是不是你的？」

裴尋點點頭，眼中的尷尬一閃而過。

「你這樣也不行啊，你還是找個時候和你幫助的學生說清楚吧，要不以後換個不悉的，送信都送不到。」郵遞員覺得兩人的來往有些頻繁，這不用真名真的不方便。

裴尋點點頭，拆開信的手一頓，說：「你能不能等十分鐘，我回個信，很快的。」

現在時間還早，郵遞員也不急，答應了。

裴尋三兩步回到宿舍，將信拆開。這一次林音又寫了很多，上面寫到數學老師和的爭執，也寫到了那幾個同學的故意找茬。

他皺皺眉頭，為擔憂。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寫些上面，顧忌著郵遞員還在等著，就寫了幾句寬的話，把信送了出去。

郵遞員拿到信，了一下，薄薄的，也就一張紙，和寄過來的信有著天壤之別。果然是被幫助和幫助人的區別，如果兩個人是，這信就不止這點了。

他騎上單車，慢慢離開。

裴尋看著他離去的腳步，看了一眼時間，很快就高考了。應該準備放假了吧？

*

林音放了學，照舊和杜煙去食堂。從杜煙那裡聽說新的競賽下個月就要開始了，報名就在這個月，得趕找班主任問問看，能不能參加。

正走著，有個面生的同學跑了過來，說校門口有人找。

林音覺得奇怪，和杜煙說一聲，自己去了校門口。

找林音的不是別人，正是上來看三車的大哥、二哥，他們見林音過來了，皆是一笑。二哥林安還拿出一個飯盒給，說：「這是媽給你做的，我們剛剛去了富子那裡，讓他加熱過了，你趁熱吃。」

林音應了一聲，和門衛說好，帶著兩人坐到了校門口樹下的花壇旁邊。吃飯，兩個哥哥跟說家裡的狀況。包括他們什麼時候買車，魚塘選址遇到的困難.....

林音聽了也有些慨，都說八九十年代是最容易撈金的時代，誰膽子大、敢拼敢闖，誰就能夠致富。但實際上這些膽子大的人也承了不常人不能承的力，創業途中也有不困難，不像書里、電影里描繪得那麼簡單。

不過，還是要努力致富。現在是第一戰場，錯過了第一戰場，差距就出來了，想要趕上需要的不止是機會，更多的是運氣。

「選址的事等我回去了，看過地形了再想辦法。最重要的還是經過村長的同意......養魚、做燒烤都不輕鬆，等魚養起來了，還是得擴寬它的銷售渠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