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躡手躡腳跟著二哥林安上了二樓，就站在房間前面的窗戶旁邊。這個二哥為人比較木訥，不說話則顯得十分小明，一說話倒是犀利。

上回回家就沒和這個二哥說過話，也不知道他是想和說什麼。想想剛剛徐蓉的話，林音多有些心虛，這個二哥不會也是來找借錢的吧？

這個時代的兄弟姐妹關係還是十分親厚的，那個想著自己賺錢的想法，怕是不行啊！四個哥哥是親人，四個嫂子未必是親人了。

林平蠕瓣，又太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半天才道：「你不要管你大嫂怎麼說，你自己賺的錢自己花就是了。」

林音杏眼彎一汪月亮，也跟著甜了不：「謝謝二哥！」

林平點了點頭，移著步子就要下樓。看了一眼樓下，那個影依舊在客廳里，的子已經彎曲得和七老八十的老人差不多了。影子獨自在牆角的某個角落裡著，彷彿再也直不起來了，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憐。

林平嘆了口氣，又轉過頭，叮囑道：「你可別看大嫂可憐就借錢，家那個樣子不能還錢的，就是個吸鬼來著！」

林音如小.啄米一般點頭，餘也同樣放在樓下那個人的影子上。哭得不能自已，彷彿全世界都拋棄了。可自己不站起來，不熱全世界，全世界又怎麼會？

*

帝都。

晚上十點半，研究所大部分宿舍都關了燈。偶有熬夜不睡的，不是在翻資料，就是去實驗室里實驗、記錄數據，大部分人都沒什麼閑心收拾東西。

裴尋不同，見了所長回來之後，便在宿舍里開始收拾東西。他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去多久，這些東西還是要收好。

將日常用不到的東西鎖在柜子里，餘及那一堆罐子，猶豫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如何置這些罐子。

這些罐子寄過來之後，他幾乎每天早晚都拿它們來送飯，甚至平常沒事的時候也會拿來充當零食吃。上次去了野外也不忘記帶一罐子去當乾糧吃。

這東西特別香，每次一打開，都會吸引不人的目。他往食堂一坐，那些綠油油的、像狼一般的目便會朝四面八方涌過來。

不平常只跟他客套的人，這個時候都會過來打招呼，使勁刷好。正當莫名其妙以為對方有什麼科研任務完不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們的目一致瞄上了自己的罐子。

還有人開玩笑道：「科研任務可以完不，可是這脯不能不吃！沒有，至給點腌菜也啊！」

甚至還有更誇張的，願意拿一個月的飯來換他幾片脯。

每當這個時候裴尋都與有榮焉，誇讚的話也會贊同，就是不分半點脯。那些人也樂此不疲，彷彿他哪天就會改變主意，答應將脯分給他們一點一般。

至目前，沒有那個例外。

這次去南市，顯然不合適帶這些東西去，但便宜了那些人，他又有點不甘願。正想著怎麼理合適，有人敲了門。

敲了幾下，也不管人在不在，直接推門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和他關係不錯的陸思言。

陸思言進來，視線先在那些罐子轉了一圈。一共5個罐子，這些天吃完了3個，還剩兩個。他，笑嘻嘻的：「我剛剛找不到你，你是不是真的去和所長說了要去南市啊？」

裴尋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打開蓋子，檢查那些脯和腌菜。理的方法得當，倒是沒有半點壞的樣子。看來還能撐個一個多月。

「所長也同意你去南市了？」陸思言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離那些罐子越發近了。

「嗯。」

陸思言拖著椅子又湊近一點，說：「那裴尋，你這些東西怎麼辦？」

裴尋猛地回頭看了陸思言一眼，陸思言一驚，條件反地帶著椅子退了一步，他總覺得自己是在草原上被野盯住的獵，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野衝出來撲倒。

裴尋慢條斯理地拿抹布拭著罐子的外沿，不聲：「你說怎麼辦？」

他很平靜，或者稱不上平靜，只是和平常一樣，沒什麼表，很淡漠，有點出塵外的模樣。

陸思言頭微微往前，不確定地試探：「不如我幫你保管？」

裴尋看他，說：「你確定你是幫我保管，不是幫我吃了？」

陸思言撓撓腦袋，忽略了他話里的兇氣，說：「當然是幫你吃了，幫你保管不過是客氣的話罷了！你這人也太古板了，還需要我說出來......」

裴尋站起，拿了個箱子，把罐子放進箱子里，還特意放了不的東西防震。

「你這是.....」

「寄回家！」

陸思言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說：「不是，這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你寄回家幹什麼啊？」

裴尋的手頓了頓，似是也不明白答案，僅過了一秒，在陸思言還未察覺的時候，說：「覺得好吃，就寄回家給父母分，有問題嗎？」

陸思言卡殼，好像是沒問題。可是他剛剛收到的時候怎麼不寄，偏偏要走了寄，不就是不想讓他佔便宜嗎？

他氣哼哼的，和裴尋普及了一大堆為人世的道理。他說他的，裴尋做他的，兩個人互不打擾，十分和諧的。

陸思言說了半天累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又說：「我說真的，你難道不和大夥分分嗎？大家畢竟都是同事，每次讓你分你都不分，這樣不好的。」

裴尋不覺得，說：「這東西剛回來那天，不是分了差不多一罐？」

陸思言無法反駁，等他把罐子裝箱封好后，才反應過來，說：「不對啊，那個時候我以為是我的。是我分的，並不是你，大家也知道的。你必須補回來！你這樣不利於團結同事的！」

裴尋想了想，難得覺得也有那麼幾分道理，手兜，給了陸思言100塊錢，說：「我明天下午走，你中午托食堂大媽給實驗室里的同事都加加餐，算是我請他們吃個便飯。」

陸思言：......

行吧，他也無法反駁了！能加個餐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他木愣愣地拿著錢走向門口，忍不住回頭：「你就不能分大家每人兩塊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