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的婚事實在是他心頭的痛，若當真能還個何意又相配的姻緣，他便實實在在的滿足了。

思及此，他愈加心澎湃，渾上下滿是斗志，霍然起道：“多謝大王！我定要在戰場上勇殺敵，好替阿姊博個風的門面來！”

……

傍晚時分，姜瑜趁著戰前最后一個夜晚，自軍中回府與長姊告別。

他姐弟二人先前皆居于驛站，如今因要長居信都，便在城中購了宅子，如今姜瑜常駐軍中，姜君便留宅中。

此番乃頭一回征戰沙場，姜瑜頗有些興張，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將甲拭了一遍又一遍，方懸至墻邊，待明日一早披上。

姜君著他這模樣，忍不住也有些容。

想起過去在長安所的種種屈辱，不由眼含熱淚，握了握弟弟的雙手，沉聲道：“子沛，此去定要好好的保重，阿姊待你立功歸來。”

姜瑜鄭重的點頭，語中帶了幾分激的期待：“定然。待我回來，便送阿姊風的嫁出去！”

姜君聞言卻是一愣，先前已同弟弟商議過，婚嫁一事，暫可先不心，只要弟弟能重立姜氏之門戶便可。

“何出此言？”

姜瑜想起今日劉徇的許諾，面容越發有幾分喜悅：“今日大王召我時，說已使王后暗中替阿姊尋良配，待我立功得犒賞，給阿姊爭臉，阿姊便可安心的嫁出去了。”

這原是件極好的喜事，姜君聽罷，卻遲遲未言。

“阿姊，你……不高興？”屋中的沉寂令姜瑜察覺到面上并無一喜。

姜君眼神閃爍，言又止的看了他許久，最終只搖頭道：“不，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罷了。子沛，你且多多的顧著自己，千萬別為了我，傷乃至丟命。”

我已是這般，不值得你拿命去搏。

在心里默默道。

姜瑜卻未察出異樣，只當是尋常的長姊對弟弟的擔憂，遂不甚在意的應下。

……

信宮中，阿姝也正替劉徇最后檢查收拾好的行囊。

他素來簡樸，沒回出行，所帶之，除了一兩換洗，頂多便只有些筆墨干糧等，再無旁的奢費之。

此番亦是如此，是以不過片刻，便已將那箱笥中寥寥的重又整了一番。

時已近夜半，已困頓不已，榻邊案幾上的飯食也早已涼，劉徇仍未歸來。

原本，他今早離去時，曾言傍晚便歸，誰知，傍晚時分，派去并州邊界的探子忽然傳回消息來，他不得不又逗留軍中許久。

每日里來傳話的仆從早已來知會過，言大王為軍務耽擱，王后若勞累，可先歇息，不論如何，大王今夜定會歸來。

正是因后頭這一句，令阿姝撐著神，一直等到了現在。

可夜深人靜，仍無半點靜。

明日出發，照規矩，劉徇需于鳴后便離家軍中點兵。

阿姝抬眸一眼天，據此刻已只有兩個時辰。這樣迫，他今夜大約不會歸來了。

輕嘆一聲，因苦等而微微酸的雙眸，沖一旁打著盹的雀兒道：“命人將大王的行囊送去軍中吧。”

然話音方落，婢子們尚未作，卻已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眼便至屋外。

婢子們驚訝的瞪大睡眼，趕忙沖那悉的影行喚“大王”。

劉徇滿風霜與疲倦，顯然是才從軍中快馬奔回。可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卻顯出十分的神。

他大步，也顧不得婢子們起來，直接坐到榻上，撈起因困頓蜷作一團，遲鈍的還未作出反應的阿姝，令坐于他膝上。

阿姝靠在他懷中，手到他上冰涼的甲，困意也消去大半。

手過他深邃的眉眼，微微笑道：“我還以為大王今日不歸來了，正要命人將行囊送去。”

劉徇握住的纖手，湊到邊吻了吻，啞著嗓音道：“怎會？我說過要歸來的。”

實則方才，他以為進屋時，便會看到已支撐不住眠。可待看那瑩瑩燭火下，一手托腮，靠在榻邊，眼皮耷拉，卻還強撐著不敢睡，只等著他歸來時的模樣，心間便猛的一熱。

阿姝手指一旁的飯食道：“大王腹中可？飯食已涼了，若要用，我便命人趕去熱。”

劉徇看也不看桌案，顧不得婢子還未盡數退去，便先將握著腰將提近些，湊過去親的。

邊親邊含糊道：“我只有不到兩個時辰，小兒，下一回再見我，便要兩月后了……”

阿姝面熱，卻不掙扎，只順的手勾住他脖頸，由著他將自己抱起至室。

……

屋外，難得要做一回賢淑子的劉昭，聽了婢子報信，自睡夢中掙扎而出，穿戴齊整后，便往兄長院中來，向兄長行禮問安，同時好好的道別。

可誰知，還未靠近屋門，卻被數個婢子攔下。

微微蹙眉，不滿道：“你們攔我做甚？阿兄歸來，很快又要出征，我要向他問安。”

那數個婢子躊躇著，回頭一眼燈火方熄的屋子，一時為難，卻紅著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

劉昭等得頗有些不耐，又催道：“怎還愣著？快去通報。”

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到門外，輕叩兩下，試探道：“大王，王妹在此，向大王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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