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布。
京都的熱鬧并沒有散去,盡管時間已經近十點。
候淑德從病房里出來,柳鈺清在外面和湛南洪說話。
兩人聽見聲音,都看了過來。
“媽。”
見候淑德出來,兩人立刻過來。
候淑德看著湛南洪:“南洪,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湛南洪說:“沒有,我都是做我該做的。”
“好,你做的很好。”
候淑德臉上浮起贊賞:“媽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我們電話聯系。”
“我會的。”
“不用送。”
候淑德和柳鈺清離開,湛南洪站在那,看著候淑德的影消失。
他也是幾個月沒見媽了,即便是今天媽去老宅,他也因為有事沒有回去。
而他沒想到,媽會在晚上的時候來這里看廉時,正好他也在這里。
媽比幾個月前更老了,但神頭卻好了不。
應該是最近事的好轉,讓的心終于放下。
只是,不知道和廉時說了什麼。
湛南洪轉看前方關上了的病房門,心中沉思。
許久,他轉離開。
隨著鈺文骸骨的找到,對趙宏銘和秦又百的證據也幾乎齊全了。
他們二人的結局已經注定。
就是一開始趙宏銘還是穩如泰山一般,到后面聽聞趙起偉死,整個人一瞬就老了許多。
甚至后面一度暈倒,進了醫院。
到現在,趙宏銘都在醫院里。
但盡管這樣,他的也不見好轉,反倒每況日下。
趙起偉是他趙家唯一的脈,這脈沒了,趙家所有的基也都沒用了。
倒是秦又百,聽見趙起偉的結局,只是沉默了許久,然后說了一句話:這是他該有的結局。
他這個父親不悲不喜,有的只是平靜。
就像他平靜的接了自己的結局一樣。
車平穩行駛在車流中,京都的景隨著車子的駛離也跟著倒退。
候淑德坐在車里,從上車后就沒有說話。
倒是柳鈺清在這沉默中覺到了候淑德異樣的沉靜,好久,出聲:“媽,廉時還好嗎?”
候淑德在想著事,聽見柳鈺清的話,目了下,神回緩:“看著還好。”
看著還好,這是什麼意思?
柳鈺清看候淑德,候淑德看著前方的街燈,一雙老目始終清明:“這次去泉鎮,事辦好,就告訴林簾的世。”
柳鈺清還在想著怎麼說廉時這事,聽見候淑德這話,頓了下,點頭:“是該說了,老四的尸骨找到,我們也該把他接回家了。”
“林簾這孩子,該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了。”
燈過,景過,時在流走,時間在往前。
每個人都在歲月的長河中沉浮,變化,從無到有,從有到無。
一切都在變,唯有時間不變。
林簾簡單的把家里收拾了下,給湛可可洗漱,到和湛可可都收拾好躺到床上,抱著湛可可,給湛可可講故事時,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照往常,湛可可早就睡了,但現在小丫頭卻在懷里,眼睛睜著,一點睡意都沒有。
林簾見這亮晶晶的眼睛,了的小鼻子:“怎麼還不睡?”
湛可可嘟:“可可想睡,可是睡不著。”
這模樣,跟失眠的大人一樣,很無奈很無奈。
林簾眉眼微彎:“在想什麼?說給媽咪聽聽。”
湛可可大眼轱轆的轉,看林簾,好似在試探,又好似在猶豫。
林簾倒也不再說,就看著,耐心的等著。
湛可可想了會,然后指著臺燈說:“媽咪關燈,可可要跟媽咪說悄悄話。”
“好。”
林簾把臺燈關了,抱著躺下,拿過被子把兩人蓋好,然后在小丫頭臉上親了下,聲:“說吧,媽咪聽著。”
湛可可小手抱住林簾的腰,小子也往懷里拱,似小豬一般。
拱了會,覺差不多了,停下來,抬頭看著林簾,小聲說:“媽咪,可可想問你一個問題,但可可怕媽咪生氣,可可有點不敢問。”
湛可可是特別表達的人,也喜歡表達,因為你要表達,別人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不說,別人就無法知道。
這是托尼和湛廉時,林簾都跟湛可可說過的話。
所以平常有什麼事,湛可可都會說。
但現在,很猶豫很猶豫,想說卻又不敢說。
臥室里燈關了,但窗簾沒關,外面的燈照進來,林簾依舊能看見懷里小人兒的臉。
只是不清晰。
但雖不清晰,卻能覺到小丫頭的不安。
垂眸,把被子拉上來一些,然后低頭在小丫頭額頭上親了下。
這次的親吻沒有親了就離開,而是停留了幾秒,這才離開。
注視著這昏暗線里的眼睛,聲音平緩:“可可想問媽咪問題,這不是一件錯事,媽咪不會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
“明白嗎?”
“可是……”
湛可可止住了話語。
后面爸爸兩個字被在了里。
覺得到媽咪和爸爸不像在米蘭的時候,尤其爸爸帶著回國,媽咪很見到,便有覺。
后面爸爸媽咪在一起,也完全不似在米蘭時那樣的開心,心里更是不安。
不敢問,可又想問。
就像們一家人在過獨木橋,媽咪走在前面,走在中間,爸爸走在后面。
想讓爸爸和媽咪走在兩邊,他們牽著,一家人一起走,但怎麼都拉不到媽咪的手。
怕,怕媽咪掉下去。
可不敢說,怕自己一說,媽咪會走的更快,更不穩。
湛可可猶豫著,逐漸變得難。
林簾覺到了的緒,目微,輕聲:“可可是不是想問關于爸爸的問題?”
湛可可一愣,眼睛睜大:“媽咪……媽咪怎麼知道?”
林簾彎:“因為我是你媽咪。”
湛可可小頓時抿,大眼里滿是激。
“嗯!可可就是想問爸爸!”
林簾這句話給了湛可可無限的勇氣,極快說:“以前媽咪生病的時候,爸爸和可可都在媽咪邊,為什麼現在爸爸生病,媽咪和可可不能在爸爸邊?”
“媽咪,你是不是不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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