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林媽媽再度回了正堂,林媽媽仍然是那一黑,可上卻帶了淡淡的氣,站在上信和老夫人前,語聲沉定的道,「老夫人,侯爺,狼毫代了,是大爺吩咐他去藥鋪買的斷腸草,湯藥也是他自己熬制的,大爺害怕青蘿說出那件事的實,所以想下殺手。」
上信瞪大了眸子,半晌說不出話來,面對青蘿,他可以表示不信,甚至可以破口大罵,可是面對林媽媽卻不能這樣做,而他更明白,林媽媽審問出來的東西,一定都是真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人怎麼樣?」
林媽媽平靜的道,「殘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送出去找個去吧。」
林媽媽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一時之間屋子裡只剩下了上信和老夫人兩個人。
上信緩了半晌才開口,「母親……其實……其實要大事,是應該殺伐果斷一點。」
老夫人眉頭微皺,「一個下人的死活的確沒有那麼重要,可現在我們也知道了,幾日前那件事,分明也有他的主意,現在倒好,他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娘給自己頂罪。」
上信了角,「那母親如何打算?」
老夫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上信心底憋著一口氣,看到老夫人這樣,便也搖了搖頭,「母親,咱們心教導了瑜兒這麼多年,眼看著他就要材了,我是真的捨不得,母親……」
老夫人眉頭微皺,「我上次就和你說過了,我也捨不得,可是他這般所作所為,其險狠毒,早已不是你說的遇事殺伐果決了。」嘆了口氣,老夫人繼續道,「這樣的孫兒,有些令我害怕,你可明白?」
上信皺著眉頭,他是男人,又是長樂候,又疼了上瑜多年,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一次事端就全然否定上瑜,可老夫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然而眼下這個局如何破,他卻是有些難解。
「那母親,咱們總要做點什麼才好。」
老夫人嘆了口氣,「此前,你說要請夫子給他上課?」
上信點了點頭,「是的,嶺南的香山先生,曾是前國子監祭酒的同門師兄。」
老夫人眼底微微一亮,「啊,那位先生,請他倒是極好。」
上信又道,「是的,此前他在三清山修道,不願意出山,不過兒子用了些人,如今他已經鬆口了。」
老夫人微微狹眸,「三清山……」
上信頷首,老夫人眼底薄一閃,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念頭。」
上信看著老夫人,老夫人道,「從前我便有出門禮佛的念頭,可總也沒下得了決心,如今瑜兒如此……不如我帶著他去三清山禮佛,一邊禮佛,一邊讓老先生給他上課,如此兩年,也讓他修養些。」
上信一愕,「三清山路遠,母親要走那麼遠過去?」
老夫人苦笑,「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點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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