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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原本就沒有恢復,看過祖父的信之後,大哭了一場,越發支了神,整個人很快就萎靡不振起來。
厲子安趕季青林過來看。
季青林上說:「世子爺不是不放心我的醫麼!」
但是腳底下走得比厲子安還快。
「你傷了臟,需要靜養,最忌諱緒波過大。
「這些東西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本不該我來多的。
「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就只能繼續給你用安神的藥材,讓你繼續睡覺了。」
「我沒事。」沈天舒聲音虛弱地說,「我的,我自己心裡清楚,再養幾天就差不多了。」
「最好如此吧,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季青林道。
「雖說苗寨里並不過漢族的年,但畢竟咱們三個都是漢人。
「到時候把黎天皓小兩口過來,咱們五個湊合湊合過個年。」
「看如今這況,也只能這樣了。」厲子安點點頭道。
他和沈天舒的都還沒有恢復,據季青林這幾天打探回來的消息看,外面還一直有人在搜尋他們,除了留在苗寨過年,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反倒是沈天舒對在哪裡過年並沒有什麼執念,畢竟前世外出行醫之後,也沒留在外面過年。
只是不能回去過年的話,沈家人應該會很擔心吧?
沈天舒突然問:「季大夫,你剛才說苗人不過年是什麼意思?」
「苗族有自己的習俗和節日,咱們的過年對他們來說就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子了,沒有什麼特別的。」
厲子安和沈天舒聞言對視一眼。
「那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問問,有沒有人願意幫我們去武昌府送個信兒呢?」
如今外面的人以為跟厲子安待在一起的是潼娘子,追殺他們的人肯定會盯瑞親王府和醫館,但是應該不會盯著沈家。
人去給沈家送個信,以免家裡人擔心才是正經。
厲子安趕道:「我們不會讓人白跑一趟的。」
「那你倒是拿出錢來啊!」季青林瞥了厲子安一眼。
沈天舒也不知道自己昏睡這幾日,他倆究竟發生了什麼,一說話就針鋒相對。
聽到季青林要錢,沈天舒忙抬手,想要褪下腕子上的金鐲子當做酬勞。
「你這個快自己收著吧!」季青林之前親眼看著沈天舒將金針收進了鐲子裡,知道這東西對來說應該頗有用。
「你們也知道,很多苗人並不喜歡跟外界接,所以雖然他們不過年,我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找到人去幫你們送信……」
說到這裡,他突然看了沈天舒一眼。
「不過……若是你肯出手的話,說不定不花錢就能辦此事。」
一旁的厲子安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但是沈天舒對這種況太悉了,直接問:「什麼病?」
「寨子裡有位老婦人,五十歲上下,近幾年一直覺得腹部飽脹,嘈雜難,時不時還會噁心嘔吐。
「冷熱食的刺激都可能會引起發作。
「在寨子裡找苗醫看過,也來找我看過,但是無論吃藥還是針灸都收效甚微。
「這老婦人有兩個兒子,都孝順得很,如果你能治好的胃病,他們肯定願意去幫你送信。」
沈天舒道:「不管能不能幫我們送信,能幫病人解除痛苦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讓阿禾去他們過來。」季青林說著便快步離開了。
不多時,便有兩個年輕的苗族青年陪著一位婦人過來了。
其中一個人用十分生的漢語問:「季大夫,你說的神醫在哪裡?」
厲子安一看居然還來了兩個男人,立刻起對季青林道:「他們兩個不許進屋!」
季青林跟兩個人解釋了半天,兄弟倆又湊到一起商量了一下,這才允許阿禾扶著母親進屋診脈。
沈天舒想要起,卻被厲子安一把按住了。
「你上有傷,快別起來,這樣也不耽誤你診脈的。」
沈天舒無奈,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躺著幫病人診脈。
老婦人看到沈天舒這般年輕,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疑的神。
季青林讓阿禾幫著解釋了幾句,老婦人這才肯上前,坐在了床邊的板凳上,將胳膊搭在床沿兒上。
沈天舒先給診脈,發現脈象虛大,然後對阿禾道:「麻煩你跟說一下,讓把舌頭出來我看看。」
老婦人依言出舌頭,只見舌質淡胖而暗,舌苔黃厚而膩,中間還有剝。
看完之後看向季青林,問:「你之前診脈判定是虛癥?」 (5,0);
「不對麼?」季青林聞言一愣,「脈象虛大,舌苔也是氣兩虛之相。」
「這個病的確很難辨別,其實是虛實夾雜之癥,所以才會有冷熱食都會引起發作的況。」
季青林聽完恍然大悟,接著又皺起眉頭問:「那這樣該如何用藥呢?」
沈天舒道:「這種況的話,用藥的確是個難題,需要開個攻補兼施的方子才行。」
說著又想要起,厲子安無奈道:「又怎麼了?你要做什麼跟我說,你不要總想著起來。」
「我不起來怎麼開藥方啊?」沈天舒無奈道。
診脈可以躺著診,總不能寫字也躺著寫吧?到時候還不得弄一一床的墨。
「你說,我幫你寫。」厲子安立刻找季青林要來紙筆,按照沈天舒的口述幫寫下一味又一味藥的名字。
藥材全都寫好之後,沈天舒把紙要過來,一邊看一邊在心裡估算著藥材的分量,再讓厲子安幫一一標在紙上。
季青林一直在旁邊看著,忽而皺眉思索,忽而又一臉恍然。
看到最後他更是直接拍手好:「這方子絕了!
「尤其是最後這一味炒莪朮,用的真妙啊!」
炒莪朮既分,又氣分,能起到破行氣、消積止痛的功效。
季青林捧著藥方連聲道:「當年是我年氣盛,錯失了親自聆聽姜老神醫教誨的機會,真是悔不當初啊!」
他出了門便對母子三人道:「放心吧,你家老太太的病,這回肯定能藥到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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