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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六,沈天舒又要出門去赴宴。
這次要去城郊的一莊子,不得不一大早起床梳洗打扮,早早地出門。
進了臘月雖然沒有再下過雪,但是天兒也是一天冷過一天。
楊嬤嬤在車裡放了腳爐,還給塞了個熱乎乎的手爐,一個勁兒叮囑明卉別忘了換炭,生怕把沈天舒凍著。
車子厚實的門簾一放下來,登時就將外面的冷風全都隔絕了。
因為起得早,沈天舒便在車裡閉目養神,順便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事兒。
如今趙家老夫人大好了,最近都已經能帶著趙夫人跟趙君容一道出門參加宴請了。
宴席上大家聊天,自然不得要說起趙老夫人被華安堂誤診差點兒喪命,最後被潼娘子相救的事兒。
大家平時日子過得無趣,這種事自然是極好的談資。
說完潼娘子妙手回春,接著眾人的注意力就會集中到趙老夫人的保養方上,六十出頭看著還像五十歲,甚至還沒徹底絕|經,這簡直是所有人的理想狀態。
所以趙老夫人僅參加了兩次宴會,潼娘子的名聲就在永州府上層圈子傳開了,許多人都在打聽潼娘子。
但是沈天舒一直在等的人卻始終沒有面。
原本沈天舒還有些著急,但自從拿到瑞親王府的請帖之後,又漸漸冷靜下來。
有些事是急不來的,越急越容易出錯,還是先看看瑞親王府這次的宴會到底搞什麼名堂再做籌謀為好。
很快,馬車出了城門,駛上道。
明卉道:「姑娘今個兒起得太早了,還是睡會兒吧、奴婢問過了,從出城到莊子上,差不多得一個時辰的車程呢!」
沈天舒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的救命聲吵醒。
只聽得一個聲正在大喊:「救命——」
「出什麼事了?」明卉將車簾挑開一道小,向車夫老嚴詢問。
「咱們剛從道上拐下來,正停這兒飲馬呢,只聽到道那邊有人喊救命,也不知到底是什麼事兒。」
「老嚴,你過去看看,能幫的話就給搭把手。」
「好嘞,小的這就去。」車夫老嚴重新返回道看了一眼,回來道,「大姑娘,道上有個丫頭跳了馬車,應該是摔著了,伏在地上起不來,但是裡還著救命……那丫頭還有點眼,好像是咱們府上的春蘭。但是也不對啊,春蘭怎麼可能在這兒呢,估計是人有相似,小的看錯眼了。」
明卉聞言,卻立刻想起來這兩天府里的消息,都說許毅豪把他睡過的幾個丫鬟一併要走了,若是這樣,說不定還真是春蘭。
「怎麼回事?」沈天舒也聽出不對來,「春蘭不是正房院裡的針線丫頭麼,好端端的怎麼會在城外跳馬車?咱們過去看看。」
老嚴和明卉趕拿了腳凳,扶著沈天舒下車,去道上一看究竟。
春蘭似乎是摔傷了,癱坐在地上起不來。
馬車裡的人非但沒有下來查看春蘭的況,還一直罵罵咧咧,一聽就是許毅豪的聲音。
「還真把自個兒當貞潔烈了?你是天仙兒啊?爺就那麼願意睡你?呸!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天要麼你爬上來,老老實實地跟爺走,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春蘭聞言,非但沒想爬回車上,反倒還努力蹭著往後退。
許毅豪見狀越發火大,怒道:「行,你不是喜歡跳車麼,爺就全你。來人,從上給爺過去,死不死全看的造化了!」
此已經遠離城門,路上前後都看不到人,春蘭左顧右盼都沒找到可求助的人,不由得出絕的神,卻堅決不肯服。
「我寧可死了也不會跟你走的!」
「好,夠氣!」許毅豪的聲音中滿是狠,「那就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跟你一樣氣了,給我過去!」
春蘭出絕的神,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眼角落。
「且慢!」沈天舒從岔路口出來,走到春蘭邊,「我們府上的丫鬟,豈是你說過去就過去的?」
「什麼你們府上,如今已經歸爺了!」許毅豪一看到沈天舒,眼神立刻就不對了,沒想到臨走前,竟然能在這般荒山野嶺遇到。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左右無人的,許毅豪瞇起眼睛,手著下,臉上出猥瑣的笑容。
「你說歸你了,賣契呢?」沈天舒沉聲問。
春蘭雖然是沈府的丫鬟,卻並非是二房的,賣契都在沈老夫人的手裡攥著,把人打發來做事,也並沒把賣契給許氏。
其實這也說明,沈老太太從未想過將這丫鬟配給沈仲磊,是讓許氏放心的意思。
只可惜許氏自己在外當家做主了幾年,舒坦慣了,就忘了沈老太太的厲害,竟然敢把春蘭就這麼給出去了,也不怕回去不好代。
「賣契……」許毅豪本不知道這些,扭頭去看憐雪。 (5,0);
憐雪搖搖頭,低聲道:「姑只給了三個丫鬟的賣契,並沒有春蘭的。
春蘭此時也看出沈天舒是向著自己的,急忙道:「大姑娘,奴婢不想跟表爺走,是被含巧用迷|藥迷暈了弄上車的。奴婢一醒就直接跳車了,求大姑娘救救奴婢!」
許毅豪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春蘭上了。
春蘭雖然生得清秀可人,也有一傲氣,比其他三個丫鬟都帶勁兒,但那裡比得過高冷的沈天舒。
如今他子也大好了,如此天時地利,再不把人給辦了,那可真對不起老天爺給他安排的大好機會了。
沈天舒示意明卉把春蘭扶到一邊道:「既然沒有賣契,你這就是拐他人奴僕,你是要把人給我,自己麻利兒地走人,還是要我把你帶回永州府衙門,讓我爹給你尋個合適的罪名,今年過年就在大牢里過如何?正好去陪陪那兩個被你花錢雇來的傻子,他倆在牢里,怕是得天天盼著找你算帳吧?
「不過你放心,你姑母那麼疼你,肯定會去牢里給你送年夜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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