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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許毅豪氣得差點兒當場吐倒地之後，沈天舒覺得整個人舒坦多了，連宴會帶來的憋悶都散了大半。

  明卉卻還是氣憤難平，從二門回雙棠院的一段路上，止不住地碎碎念道：「表爺真太不是東西了，他當初做出那種事，如今怎麼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姑娘您說，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居然也不給他遭報應……」

  「放心吧，報應早是肯定會來的。」沈天舒微微瞇起眼睛，「至於來的早晚，就看他自己怎麼做了。」

  明卉聽得一頭霧水，納悶道：「姑娘，您怎麼好像話裡有話啊？」

  沈天舒拍拍明玉的腦袋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頭頂三尺有神明，誰也跑不了。」

  「好吧！」明卉嘟囔道，「老天爺，你也別怪我說你，回頭他若真得了報應，我再給你賠不是。」

  「你這丫頭啊！」沈天舒都被明玉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地往回走，離著老遠就看見覓兒在門口踮著腳尖朝這邊張。

  覓兒看到二人，趕轉就往院子裡跑。

  「這小丫頭搞什麼鬼？」

  明卉皺眉，看到主子不過來迎接，居然轉就往屋裡跑，難不屋裡有什麼事兒不想讓沈天舒知道，讓在外頭放風呢？

  但是轉念一想，也不應該啊！

  有楊嬤嬤在家，屋裡能出什麼事兒。

  主僕二人一頭霧水地回到雙棠院，剛一進門就見楊嬤嬤一路小跑地迎了出來。

  「哎呀我的好姑娘喲！」楊嬤嬤一把抓住沈天舒就快步往屋裡走，「您怎麼才回來，這都在屋裡等半天了，您若是再不回來，老奴都要留不住人了。」

  沈天舒被拉著，不得不三步並作兩步地跟進屋。

  堂屋的桌邊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不是外人，正是之前來過的黃師傅和郭繡娘，還有一位頭上銀參半的婦人。

  三個人見沈天舒回來，急忙起問好。

  「楊嬤嬤，您這是唱的哪一出？」沈天舒納悶不已，但既然了裁和繡娘來，想必是跟裳什麼的有關，「冬天的裳不是早都做好了麼？我最近沒胖也沒瘦，用不著改裳。」

  「姑娘您先別問了，咱們先量尺寸，選布料，定樣子，三位師傅如今都忙得很，老奴可是使出了渾解數才把人留到您回來，咱們得抓，把這頭一份兒給占了。」

  沈天舒越聽越糊塗，在楊嬤嬤的擺布下很快量好了尺寸，這才終於能坐下口氣。

  還不等喝口茶潤潤嗓子，桌上的茶壺茶盞就被丫鬟收拾了個乾淨，十幾匹布料一腦地堆上來。

  「姑娘看看喜歡哪個？」楊嬤嬤一邊把每匹布料都扯開搭在沈天舒肩上看效果，一邊還不住地對黃師傅道，「我們家姑娘什麼都好，就是穿著打扮太素淨，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姑娘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呢！」

  黃師傅笑著說：「沈大姑娘生得好看，穿什麼裳都人挑不出病來。清淡看著如出水芙蓉，鮮艷些就像是牡丹盛開，各有各的好看！」

  「您可真是太會說話了。」楊嬤嬤笑得合不攏，倒是比別人誇自己還高興，「可這到底是大過年的，還是該做幾兒鮮亮的，看著也喜慶不是？」

  沈天舒被三個人圍在中間，一頭霧水地聽們從料聊到樣式再聊到繡花，聽得頭都開始發暈了。

  之前家裡換季加上過年，每位姑娘才給做了三套冬，一件披風，一件大氅，再加上些鞋零碎。

  楊嬤嬤今個兒卻一口氣給沈天舒訂下六套裳，另外還要兩件披風，一件狐皮大氅，兩雙羊皮靴子。

  明卉在一旁聽著，眼睛越睜越大，裡面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姑娘，楊嬤嬤該不會是瘋了吧？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趁著楊嬤嬤出去送黃師傅和郭繡娘，明卉終於忍不住過來跟沈天舒咬耳朵。

  「哎呦——」

  話剛說完，就被楊嬤嬤在後面拍了一掌。

  「呸呸呸！言無忌。」楊嬤嬤板著臉，「教你的規矩都忘了，瞎說什麼呢！」

  「呸呸呸——」明卉也趕沖一旁呸了三聲，「有口無心，神佛莫怪。

  楊嬤嬤這會兒也沒工夫多搭理明卉，給了一個回頭找你算帳的眼神，立刻又滿臉堆笑地迎向那位頭髮半白的婦人。

  「於師傅，剛才做裳您也都瞧見聽見了，這裡是我們姑娘的首飾，您看著給搭配幾套，然後再給我們做兩套新的。」

  楊嬤嬤說罷，領著於師傅進了東屋。

  沈天舒和明卉跟進去一看，只見東屋榻上、桌子上、箱子上，梳妝檯上，到都擺著各頭飾、首飾。

  「我都不知道自己竟有這麼多首飾……」沈天舒只覺得眼花繚。

  明卉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沒想到自家姑娘家底兒這麼厚實。

  楊嬤嬤道：「有好多都是我從夫人的嫁妝裡頭現找出來的，可惜放久了沒打理，要戴的話還得讓於師傅給重新拾掇一下。」 (5,0);

  於師傅細細看過屋裡各的首飾，挑選出來了十幾件，細細地登記在冊子上，最後對楊嬤嬤道：「一個月的時間，打兩套首飾怕是來不及了，不如好生打一套新的。我看大姑娘這些首飾，翡翠玉石都有了，等我拾掇完就跟新的一樣，就沒必要再重複做了。

  「正好我手裡有一塊今年新得的珊瑚，極正，火紅火紅的漂亮極了。我一直攥在手裡沒捨得往外，這次給大姑娘拿來做頭面首飾剛剛好。

  「大姑娘皮又白又細，正襯得起紅珊瑚，過年也喜慶應景兒，給別人用沒的糟踐了好東西。」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可就拜託於師傅您了！」楊嬤嬤塞給於師傅一個紅封，客氣地將人一路送出二門外去。

  沈天舒跟明卉在屋裡面面相覷，不知道楊嬤嬤今天到底的是什麼風。

  好不容易等到楊嬤嬤回來，只見一臉喜地說：「恭喜姑娘，瑞王府派人送了請柬，邀請姑娘正月十五去王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