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興安上了二層,走過來將一幅卷軸到賀勘手上。
“興安,把桌上收拾了。”賀勘接過畫軸,手指一勾解了捆綁的線繩,展開便往桌面上鋪開。
興安也利索,當即抱起阮咸沖著孟元元就送了回去。
孟元元雙手接過,阮咸落懷中的時候,心也跟著落了回去。不知為何,覺得這阮似乎重了些。
那邊,賀滁得了別的,也就沒再說什麼。一把阮咸,真的弄到手,傳出去是他從侄兒的人那里搶的,得不償失。再說,以后的京城賀家,還指不定要靠著邊的賀勘。
見賀滁與賀勘正研究著那副廬山圖,不再去管其他,孟元元便欠了下,遂沿著樓梯回到了一層。
短短的從南岸到北岸,事發生在極的功夫,可覺得像過了很久似的。
抱著阮,手指發。若是方才賀滁想留下著阮,一定不會放手,雖然知道對方權貴,并不將放在眼中。
只是賀勘的出手倒在意料之外,與他之間,說好聽點兒他不會干涉,難聽點兒他從來對就不在意,管是做了什麼,失去什麼。而且還是將來他需要借力的京城賀家,他沒想過會因此而惹怒賀滁?
興安跟在后面:“夫人,先回房坐坐罷,一會兒船就會到北岸。”
孟元元應了聲,悄悄舒了口氣。
船到了北岸,已是晌午,風較之前小了些,碼頭上寥寥幾個人忙碌著。
孟元元剛準備下船,一個下人端著托盤進來,上頭擺著兩盤菜肴,一碟爽口小菜。進來也不多說話,對彎彎腰,隨后一樣樣的擺到桌面上。
“娘子請用。”下人說完,退出了房去。
房門剛一合上,又被人重新從外面推開,這次進來的是賀勘。
他站在門邊,看去桌上盤碟:“回府還有一段路,用過午膳再回罷。”
孟元元往前站了站,眼睫呼扇兩下:“適才多謝公子解圍。”
到底有他開口,事才這樣順利。也不知他那副吳道人的畫,是原本就要送賀滁的,還是幫解困而為之。總之,這聲謝是必要的。
在他面前作了一福。
賀勘垂眸,看見子微曲的腰,烏亮的黑發,明明是很近,手可及,可就是覺得生疏。說謝他,可這些不是夫妻間該做的嗎?
那麼旁人家夫妻如此況下會怎樣?妻子定然會覺得委屈,繼而訴苦,纏在丈夫邊輕聲細語的,讓人去哄。是這樣嗎?
他不知道。因為沒有跟他訴苦,更不會纏著他,甚至臉上看不到一委屈。
“謝什麼,”賀勘收回思緒,袍坐在桌旁,“本就是你的東西。”
孟元元的目隨著他。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只是今日若他袖手旁觀,結局還真說不定。而且,他當著賀滁的面,了的名字,不怕傳將出去,耽誤他議親?
走到桌邊,見到桌上擺著兩雙筷子,心些許疑:“公子不用陪同賀大人?”
“京里來了人,大人正在理,你坐罷。”賀勘簡單道。
孟元元想了想,提著子坐去了對面,手里拾起筷子分兩雙,其中一雙擺去賀勘面前。
一素一葷一湯,簡簡單單的菜肴。
“我要跟著船往下走一段,指不定哪日回來,”賀勘先開了口,細長的手指起筷子,“回頭你跟淑慧說一聲,我回來就去看。”
孟元元端著瓷碗嗯了聲,這是第一次和賀勘兩個人吃飯,莫名覺得哪都不對勁兒。
著調羹舀了百味韻羹,隨后送進中。的湯羹在口腔里融化,無比鮮香,尤其是細膩的魚,當真味。
好吃的東西總會讓人心生愉悅,孟元元亦然。許也是了,便就端著碗靜靜進食,不言語,姿態端秀。
賀勘瞅著吃的好,盯著自己面前的湯碗,似在思忖真有那麼好吃?想著,卻也舀了一些送進里,還特意在舌尖品了品。
確實,是很好吃。
“你是一路背著這把阮到州府來?”賀勘放下調羹,要說那阮琴重也不重,只是背在上有些費事,尤其孟元元抱著的時候,總覺比半個人還高。
孟元元放下瓷碗,不自覺了下右臂:“是。”
那是剩下的唯一一件和家人有聯系的東西,怎麼可能放棄?而且,不知道這兩年自己模樣變化大不大,希冀著萬一在某,父親或是大哥認出這把阮。
賀勘發現了的小作,想到那日手臂腫的厲害,不知是不是加重了舊傷:“前些日子忙,等我送走伯父,回頭你將家里的事再同我講講。”
“好。”孟元元應下,心道今日的賀勘話多了不。
不過,秦家的事跟他說明白也好。雖說他現在回了賀家,但是秦家的多年養育恩他不會坐視不管,后頭還牽扯著秦淑慧。
“元娘,”賀勘擱下筷子,“你的手臂好了?”
乍然問到自己上,孟元元下意識抬下右臂:“好了。”
實則只是客套的回話,手臂在紅河縣撞傷過,后面還沒來得及理就帶著小姑逃了出來。加上上回秦尤的狠力攥扯,到現在還能覺出不適,也不知是不是冬天里傷難養的原因。
聞言,賀勘只是嗯了聲,再沒問什麼。但心底里覺得,用來彈阮的手終是貴,容不得留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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