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曲，將臂肘支在上，雙手輕握按住額頭：“高山資本獨立於陸氏集團。大哥當初創辦高山，就是為了讓小哲可以在遠離陸家紛爭的環境下，站穩腳跟。”

“大哥去世後，大伯母悲傷過度病逝，大伯剃度去了廟裡，每日誦經超度。”

“家裡大哥對我最好，我有責任替他照顧小哲。”

蘇染眉頭輕陷：“停，你說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景行抬起頭，握住蘇染的手：“搬來鹿鳴園吧。”

蘇染：“你想讓我們一家集給陸哲送溫暖。還想讓我明目張膽給你做婦，好讓聯姻不功？”

陸景行牙：“我想拒絕聯姻的方法有很多種……”

不等他說完，蘇染站起，甩開他的手，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嘭”，臥室門撞上。

“咔嚓”，鎖門的聲音。

陸景行心裡咯噔，裂了一道。

不吃啊，難辦。

蘇染衝了澡，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寧霏大罵陸景行打算坐齊人之樂，不要臉：花花腸子怎麼那麼多。錢要掙，權要奪，人要睡。還淨撿好聽的說，卑鄙。

蘇染：何止卑鄙。

寧霏：別在高山幹了，迴天磊，去馮總的祥雲公關。憑你的本事，在哪兒都能闖一番天地。

蘇染：我擔心姥姥。

寧霏：你是更捨不得陸景行那麼好吃的！人，醒醒，塊太大你不覺得塞得慌嗎？

寧霏：呸，這話有歧義，我是說陸景行這個人你拿不住。

蘇染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空。城市的燈太亮，看不到什麼星星：解決了姥姥的事，我就走。

可是能走多遠呢。

蘇染睡得不踏實，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糾結過。

即使當初陸景行提出讓當床伴，執拗、反骨，但也不如今天這般煩躁。

直到想明白，這複雜的酸楚來自於“捨不得”。捨不得姥姥，捨不得陸景行。憋在心裡的那勁兒，突然失去了彈。

人啊，當頭豬不好嗎，為什麼要進化？

下輩子投胎草履蟲吧，那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生。高興了就自我分裂一下，莫得。

次日一早，蘇染推開房門，就看到陸景行站在門口，手裡拿了一張紙。

“陸總，還沒到上班時間，現在就要安排任務？”

陸景行把紙遞給，嚴肅正經：“簽好字的。”

蘇染接過來一看，保證書：若甲方和任何人聯姻，包括但不限於訂婚、辦理婚宴、領取結婚證等既定事實。甲方均需將其在陸氏集團所有的份，全部無償轉給乙方即蘇染士……界定是否屬於聯姻的準則，由蘇染士單方面裁定。

甲方簽字：陸景行。

這話沒人聽了會心裡不甜。

鐵石心腸都能磨出一盤長塗糕來。

但蘇染依然冷颼颼地看著陸景行：“據我所知，你好像在陸氏沒多份。”

陸景行被噎住，怪不得很多人喜歡找小鳥依人乖巧順的：“只是現在看上去不多。”

蘇染掀起微翹的長睫：“陸總是否聯姻，跟誰聯姻，都和我沒關係。”

“有關係。”陸景行雙手掐住蘇染盈盈一握的細腰，“我還想和你多睡幾年。餵飽你，讓你沒芥，你才不會甩下我，去找別的年輕小夥兒。”

他這解釋就像大夏天吃薄荷味兒的冰糕，讓人心涼，某卻又很爽。

蘇染挑著眼角：“監控我手機，看我聊天了？”

陸景行：“你一撅屁，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姿勢。不需要看，連猜都不用。”

蘇染：“俗”

陸景行認真點頭：“，且不俗。”

這個話題只會越說越低俗，蘇染問：“那我姥姥呢？”

陸景行：“鹿鳴園是大哥大嫂的私宅，只有小哲和我住，不會有人打擾。你糾結的地方在於這事是老爺子提的，房子是姓陸的。但其實這就是小哲最開始的想法，只不過因為那時和姥姥還沒相認，所以退讓了，不是嗎？”

“蘇染，你要給許錦找的是最適合的養老療養院。鹿鳴園就是。那裡可以配備專屬的醫護和齊全裝置。那裡有小哲，有你，還有我。”

蘇染哼：“好聽的話，誰都會說。”

陸景行：“但我說到做到。我保證不會利用你對抗聯姻，保證不讓爺爺利用許錦小哲回高山。”

蘇染心中嗤笑。他什麼都清楚，看得通明白。

但他就只能說一句想睡而已。

蘇染：“還有，你和陸哲也不能導姥姥，要讓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來選擇。”

陸景行點頭：“當然。”

蘇染把紙往桌上一拍：“按手印。”

陸景行拿了印泥出來，在自己的名字旁按了手印。

蘇染收了《保證書》，扔了溼紙巾給他手。

陸景行再次固住的腰：“現在消氣了嗎？”

“沒有。”

陸景行手掌用力：“和你簽了三份合約，其中兩個都是我的賣契。還不滿意。”

蘇染：“我還盼著老爺子催你聯姻，你利用我當擋箭牌的。那樣，我就能進陸氏東會了。”

陸景行：“那我也努努力，爭取多掙點份。給你做個高等級風險對沖。”

蘇染抬手拍拍陸景行的肩：“我看好你，先拿到陸氏一半以上的份，然後找個漂亮疼人的生結婚。你取，我取財，各贏各的。”

陸景行磨牙：“本來是想放過你的，奈何你很會招惹。”

蘇染本來是不想那麼簡單就屈服的。

但，也罷，就當是陸氏的權太吸引人吧。

……

昨晚兩個人都沒休息好，以至於兩番劇烈運後，一起睡了個回籠覺。

窗簾遮很好，屋子隔音效果也佳。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直到有人輕輕拍蘇染的肩膀。

“小染，小染。”

蘇染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姥姥坐在床邊：“小染，我想起來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陪我去趟香雲山。”

蘇染猛地向另一邊看，陸景行一張俊臉也是睡眼初張。蘇染來不及思考，直接用被子矇住他的腦袋。

一隻手死死按住被子邊，轉回頭笑著對姥姥說：“什麼重要的東西？”

許錦捶捶頭，只記得很重要，但想不起來是什麼：“你一定要幫我收好。”

蘇染拉開床頭櫃，取出膳祖玉佩：“姥姥，是這個嗎？”

許錦將玉佩捧在手心：“對，對玉佩。不是它，還有更重要的。”

許錦抬起頭：“華濃，快把謹言醒，我們一起去，現在就走。”

蘇染苦笑，姥姥看到他了，但是認錯了：“他還在睡，我陪您去。”

許錦用力搖頭，繞到另一邊，隔著被子拍打陸景行：“必須讓他一起去。有他在，我才放心。”

快被憋死的陸景行探出頭，深吸一口氣，學著大堂哥陸謹言的樣子，抿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