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安斂眸,幽深的眸底湧著辨不分明的意味。
“他那邊我去通,你先把人放回來。”
何局長猶豫一瞬,似是在做取舍,“唐老, 還是麻煩您先跟二通個氣, 要不然我們這些底下做事的實在是有些難辦。”
唐靖安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有什麽我給你兜著,他還能反了天不?”
何局長局促道,“唐老,二的脾氣秉您比我還了解,您就別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局長了。”
唐靖安清亮的嗓音中抑著怒氣,“你等我電話。”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一憤怒的氣息彌漫開來,偌大的客廳仿佛都因此而抑不安。
趙姿蘭淚眼婆娑道,“爸,您可一定要救救子辰,他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這要留下案底...”
唐靖安的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明顯的怒氣。
手中的白玉鳩首杖被他重重地在地上敲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聲響。
“你還好意思說,這就是你平時教養出來的好兒子?居然敢當街打警察,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嗎?我看他比我都厲害,本不用我救。”
唐婉辭臉蒼白,向來囂張跋扈的被嚇得一聲也不敢吭。
知道唐靖安生氣起來是多麽可怕,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拐杖,每一次敲擊地麵都像是重錘擊打在的心上。
唐婉辭記得十五歲那年,唐靖安用一兩米長,比胳膊還的軍,完全是下了死手,將自己的兒子,親手打了個半死不活。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唐戰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恍惚,鮮從他口鼻中止不住地流出來。
最後還是醫護人員用擔架將他抬出去的。
親眼目睹那驚心魄的一幕,恐懼像影般籠罩了的青春歲月。
趙姿蘭泣著,不敢再出聲,隻能默默地抹著眼淚。
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麽,都隻會火上澆油。
喬然安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裏無波無瀾,甚至還有種徹頭徹尾的爽。
唐靖安的臉鐵青,眼中閃爍著怒火,“這個逆子,現在翅膀了,我還得看他幾分薄麵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老羅,你跟我上來,其餘人該幹嘛幹嘛,別在這杵著。”
唐靖安說罷,管家老羅忙上前,攙扶著唐靖安一同上了樓。
趙姿蘭母聽到唐子辰被抓的事,完全沒有心思再找喬然的麻煩。
喬然這才虎口險,回到自己房間後立馬將門反鎖。
順著床尾的位置一點點落,直到自己整個人坐在地毯上,微微屈膝,頭顱深深地埋進臂彎裏。
像一朵即將幹涸枯萎的野玫瑰,失去了往日的豔與生機。
的雙肩輕輕抖,那是無聲的哭泣,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抑而沉重。
喬然的心像被巨石重,不過氣來。
放眼整個唐家,唐靖安說的話相當於古代的聖旨。
聖旨都下了,那麽跟唐子辰這個婚勢必要結定了,沒人可以輕易改變。
喬然想起唐子辰那張狂傲不羈的臉,想起他眼中對的不屑與輕蔑,想起他那些刻薄的話語和暴的舉。
每一次回憶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地刺的心髒,讓痛不生。
想到要跟自己年的噩夢過完後半輩子,還要在一起做各種親的事,整個人都難到極點。
喬然緩緩抬頭,從雙肩包中出一瓶未開封的龍舌蘭。
別人的書包裏都是書本,而自十四五歲起,書包中裝的全是酒。
喬然仰頭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刺激著的嚨,卻似乎能帶走心中的一部分痛苦。
閉上眼睛,讓酒在裏蔓延。
覺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四周都是無盡的寂靜和孤獨。
試圖抓住一些什麽,但是周圍卻空無一。
*
南州。
夜晚,黑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古古香的小巷深,一家名‘TiAmo’的店門口。
“戰哥,到了。”楚為坐在副駕駛,抬眸從後視鏡中看了眼後排座椅的男人。
“嗯,是在這家店做的?”唐戰側頭,深邃的目過車窗看向窗外。
楚為道,“我查過了,就是這家店。”
店麵的外觀低調而神,暗紅的木質門板雕刻著複雜的圖騰,仿佛訴說著古老的。
門上方的招牌用古樸的字書寫著英文的店名,旁邊懸掛著一盞昏黃的燈籠,為夜晚的街道增添了一抹溫暖的彩。
走進店,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紋圖案,從傳統的民族圖騰到現代的象藝,應有盡有。
和的燈灑在每一件作品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踏進門的一瞬間,唐戰的目被一幅‘荊棘玫瑰’的紋圖案所吸引。
跟喬然口蔓延的紋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一刻,他有一種被命運安排,前世今生的恍惚。
曾幾何時,或許那個小丫頭就是被這樣的一幅圖案吸引,所以才踏進了這家紋店吧?
“帥哥,想做什麽圖案?有想法嗎?”一位年輕的金發外國店員拿著一本紋圖案簿遞過去,“你先找找靈。”
穿一件的黑T恤,上麵印著繁複的銀紋圖案,下則是一條寬鬆的牛仔,腳隨意地卷起,出腳踝上致的小紋。
唐戰沒接圖案簿,勾了勾手,後的楚為將iPad平板遞過去,“這個能做嗎?”
店員看了一眼手繪圖,“能做,沒有我們這做不了的圖案,你打算紋哪兒?”
唐戰手指了下自己大概的位置,並準確描述,“右側骨1.5公分,以肚臍為中線垂直下方15公分左右的位置。”
店員倒是沒太驚訝,畢竟顧客什麽樣的要求都會有。
笑著看他,“這麽私的位置,我可提前跟你說好,過程會很痛的,而且不能敷麻藥,會影響紋效果。”
唐戰淡淡啟,“嗯,沒打算用麻藥。”
店員輕輕點了下頭,“你如果想好了我們就開始吧。”
唐戰兜站在原地,不如鍾,微挑眉,
“我怕我未來的朋友吃醋,能不能換名男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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