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沙州場這麼多年，侯衛東的思維不知不覺中也場化了，遇到事直覺地開始計較得失，籌謀進退。

他腦中又閃過了另一個念頭：“當年馬有財與易中嶺關系也很是不錯，應該與易中嶺有瓜葛，他是否也要到牽連？這幾年，很聽到馬有財的傳聞，這是怎麼回事？”

清晨，太照常升起，一大早，公安局長老粟習慣地來到樓下早餐店，要了一碗豆花飯。這種來自益楊的豆花飯近年來為老粟的最，雪白的豆花熱氣騰騰，調料桌上一溜擺開了十來種調料，這是典型的嶺西吃法，沒有標準的配方，調料好吃與否全在乎覺。

剛吃了兩口豆花，副市長馬有財走了進來，他在益楊工作時間長，也貪這一口益楊小吃，他與老粟在這里面也不是一次兩次。

打好調料，兩人坐在了一起。

“老粟，怎麼眼布，又有什麼大案子？”馬有財這兩年肚子明顯了起來，他平時注意節食，可是運量不夠，加上長期喝酒破壞了的在平衡，如今是喝水也要長胖。

老粟見左右無人，道：“刑警隊那幫家伙，瞎貓上了死耗子，打傳銷居然抓住當年益楊檢察院的投毒人。這是一個大案，也不知會弄多人進去，吃了這碗豆花，我得給朱書記和黃市長報告。”

如天空的閃電直接從頭頂擊，馬有財一下就僵住了，他沒有想到此事塵封多年，突然間被翻了起來。

老粟埋頭吃豆花，沒有注意到馬有財僵的表。吃完飯，他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付了馬有財的早餐錢。

對于馬有財和老粟這等地位的人，早餐錢不算錢，馬有財也沒有矯到要去爭著付賬。他迅速恢復正常表，坐在桌邊，對著老粟揮了揮手，道：“你先走，我吃了飯還得走一走，免得越長越胖。”

等到了老粟離開，馬有財暗自慶幸，如果當年自己沒有將一百萬理掉，現在必然會被炸得碎骨，死無葬之地。他原本想到市里上班，心里又覺得不安定，回到家里，將床下皮箱打開，皮箱里面裝著重要票據——寄給希小學的一百萬票據。

打開了皮箱，馬有財瞪大了眼睛，原先放在里面的票據居然不見了蹤影，他將里面的所有東西都翻了一遍，仍然沒有看到那幾張救命的票據。找了數遍，仍然一無所蹤，馬有財心急如焚，剛剛站起來，只覺得頭一昏，眼前一片金星，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最先發現出事的是書海寧，他正和司機在樓下等著，市政府辦公室打來電話，讓馬市長趕回市里開會。海寧打馬有財手機和家里的座機都沒有人接，下意識覺得不對勁，與馬夫人聯系以后，打開房門，這才發現馬有財倒在地上。

經過急搶救，馬有財這才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四尋找，第一眼看到的是海寧，道：“你嫂子在哪里？”

海寧察言觀，覺得馬有財有話要說，道：“嫂子在醫生辦公室，我馬上去。”

馬夫人急急忙忙來到床前，道：“你的好高，若不是海寧及時發現問題，后果不堪設想。”

馬有財低聲而嚴厲地道：“我皮箱里的票據，怎麼沒有看到？”

馬夫人輕飄飄地道：“我前一陣子買了個保險柜，將票據放在了保險柜里，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肝寶貝。”

馬有財長舒了一口氣，道：“你把票據放在保險柜里，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嚇得我要命，只要票據在，質就變了。”

馬夫人不知事原委，責怪道：“命沒有了，票據就是一堆廢紙。”

馬有財臉上有了笑意，道：“人，頭發長見識短。”心氣一順，他就急著要出院，院里領導聞訊而來，都勸馬有財多住兩天，觀察一段時間。

馬有財此時才從人生的煉獄中走出來，態度出奇的好，道：“市政府辦公室通知要開會，我不能缺席，高，是老病了。剛才蹲在地上突然起，這才暈倒，給醫院添麻煩了。”

著馬有財略有些胖的背影，院里領導眼里充滿敬佩。院長對幾位醫生道：“你們看到沒有，馬市長這麼高，還帶病堅持工作，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工作。”

馬有財下了樓，與醫生們揮手告別。上車以后，他和藹地對司機道：“我先回趟家，再到市政府開會。”

回到了家里，見到救命的票據，馬有財心里終于踏實了。此時在他的眼中，票據比兒子還要親，拿在手里怕壞了，含在里怕化了。

市政府會議室，氣氛嚴肅中稍帶著張，等到馬有財進了會議室，所有人的眼都看著他。

常務副市長楊森林主道：“馬市長，你怎麼出院了，我剛才還給院長打了電話。”

馬有財道：“就是高，蹲久了，突然站起來，這才暈倒，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他知道易中嶺與黃子堤關系切，一邊說話，一邊眼看著黃子堤。

此時黃子堤臉上板得如冰塊一樣，他瞥了馬有財兩眼，道：“馬市長回來了，好，我們抓研究工作。按照上次會議安排，我和城建口的同志還是要到國去一趟，看一看國外大城市的城市建設和管理，不開闊眼界，建不現代化的沙州。趁著這個月還有難得的空閑，近期出發。”侯衛東見黃子堤本沒有提易中嶺的事，到頗為奇怪，心道：“黃子堤難道不知道易中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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