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全當過一方主，知道土地中的貓膩，道：“你再談細一些，放開了談。”

結束這次談話時，周昌全推心置腹地道：“衛東，你有理想有追求，這很好，可是場有著自的規律和規則，你是廳級領導，記著最好別犯場之忌。否則，誰還愿意對你心，沒有人擁護，你還算什麼領導？你現在就是朱民生的一把刀，但是他僅僅會把你當一把刀而已。你是嶺西最年輕的副市長，有著遠大的政治前途，說話辦事要慎之又慎。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形的潛規則，非常頑固，憑一人之力難以消除，我們要利用之。只有做到戴著腳鐐和手銬還能跳舞，還能為人民辦實事，才是真正的高手。你要為政治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離開了周昌全的辦公室，侯衛東上了車，不說話，點燃一支煙，慢慢吸。

周昌全這一番話完全是肺腑之言，是出自對侯衛東的關，否則也不會讓侯衛東到省城來接訓話。侯衛東對這一點理解得很是深刻，因此，在出門時，他對周昌全行了一個三十度的鞠躬禮，這是發自心的禮節。

上了車，晏春平問道：“侯市長，回沙州嗎？”

侯衛東突然間很懷念當年在青林山上青春熱大碗喝酒、大塊吃的日子，而在嶺西，來往最多的朋友就是上青林曾憲剛，道：“先不回沙州，我要找老朋友喝酒。”

獨眼曾憲剛正在帶著小兒子玩耍，手機響了起來，宋致提醒道：“手機響了。”

曾憲剛道：“我跟兒子玩的時候，不接電話。”他穿著一件短袖，健壯的并沒有因為大魚大的日子而變脂肪。

鈴聲要結束的時候，宋致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道：“是侯衛東的電話。”

聽說是侯衛東電話，曾憲剛趕接了過來，道：“瘋子，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一聲“瘋子”傳來，讓侯衛東心里覺得異常舒服，道：“憲剛，我在嶺西，找你喝酒，去館子還是你家？”

曾憲剛道：“和領導喝酒就到館子，和朋友喝酒就在家里，我給你準備了好酒。”自從前妻被殺以后，他就戒了酒，不過他在家里長期備了些好酒，有國產茅臺還有洋酒，這不是他喝，是專門給到家里喝酒的客人準備的。

得知侯衛東要來，宋致趕去看冰箱，取了些魚、，仔細地代了阿姨。

侯衛東一個人上了樓，晏春平和駕駛員到金星大酒店去開房間。

吃飯時，由于曾憲剛不喝酒，由宋致陪著侯衛東喝茅臺。幾杯酒下肚，宋致臉紅了，話就多起來：“我們憲剛今年為市政協委員了，以前是區政協委員。這幾年我們做了些工作，有領導答應他進省政協，我們的目標是下一步為全國政協委員。”

曾憲剛瞪了一眼，道：“進政協有什麼好吹的，你這人，到一邊去。”

宋致臉紅紅的，很有些喜，并沒有因為曾憲剛說話而生氣，道：“進了省政協，有了社會地位，被人欺負了也有地方說話，有人幫著我們說話。”

侯衛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道：“進省政協，這是一件好事。當初我們在上青林開石場，哪里能夠想到這一天，只是可惜了秦大江。”正喝著，秦敢和曾憲勇也開著車來到了嶺西。他們兩人在津做鉛鋅礦，賺錢賺得意氣風發，在曾憲剛家中見到侯衛東，不顧曾憲剛勸阻，開車到專賣店買了最貴的洋酒。

這一夜，秦敢、曾憲勇、宋致皆醉，侯衛東喝得半醉，與曾憲剛說閑話直到凌晨兩點，然后回到金星大酒店。

痛痛快快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床以后又沖了一個熱水澡，當他從衛生間出來，又變得神抖擻。

上了高速路，他暗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改制工作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兩天以后，在市委小招待所，副省長周昌全與朱民生、黃子堤、侯衛東、粟明俊、蔣湘渝見了面。傳閱了移山的文章以后，周昌全道：“今天不是務虛會，是真正的務實會，大家別談理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研究沙州國有企業如何改革，還有市絹紡廠這事如何辦。錢書記、朱省長都有批示，搞不好，我們這群人如何代？”

他看了一眼在座之人，道：“侯衛東是分管領導，先講。”

侯衛東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改制思路拋了出來。

這一次小范圍高規格的會議開了約兩個小時，取得了三個果：一是沙州國有企業改革繼續深，第一批改制企業要按時間完；二是針對絹紡廠的特殊況，將絹紡廠納第一批改制企業，三是促進嶺西汽車廠和沙州農用車廠的聯營。

后兩個是個例，將提市委常委會。

在這一次會議上，侯衛東的建議基本上得到了采納，他長舒一口氣的同時，也到了巨大的力。

新改制方案提出來以后，經過了周昌全認可，而且朱民生、黃子堤、寧玥、粟明俊和侯衛東等與改制相關的領導都參加了小規模高規格的座談會，因此在常委會上，常委們都沒有什麼意見，順利通過了沙州市絹紡廠實行改制的決定。

侯衛東提出的“請國知名評估公司進行清產核資，同時立沙州國有資產管理公司”等原則意見，也獲得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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