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自然就有白富的傲,不服氣地哼一聲,咕噥說:“怎麼了?難不是梁空死去的初,還不能提?”
“阿嚏——”
冒沖劑兌上熱水就化了。
外婆端著玻璃杯子,鐵勺攪拌,撞一串細碎叮響,最后放在駱悅人面前,趁熱吹吹就喝。
駱悅人去接杯子,又偏頭連打兩個噴嚏才穩住作,覺自己也沒冒,但今晚打了好幾個噴嚏。
外婆說是秋見著冷風了,要早早預防,還提醒現在夜里涼,晚上睡覺不能再開紗窗。
絮絮叨叨一番話說完,駱悅人把又甜又苦的冒藥也喝見底,剩淺淺一層褐的未化殘渣,拿去廚房沖洗。
考慮到搬家,睡前,給許久不聯系的駱文謙打了個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一道沉厚又著文質氣的男聲傳來。
“悅人,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駱文謙和梅惠離婚時,駱悅人已經過十八周歲,也不存在養權問題,當整個梅家大罵駱文謙人渣,駱悅人已經被分好了陣營,不許再和駱文謙來往。
即使駱文謙承擔了大學四年全部的費用也不行。
去年,舅舅從朋友那兒無意得知駱文謙已經不怎麼在大學上課,手上項目越做越大,便又把人喊出來,以父駱文謙給駱悅人買套房子。
其實駱文謙一早提過買房,私下跟駱悅人說的,那時候還在平城電視臺工作,駱悅人沒要。
第二次有了舅舅和舅媽參與,便拒絕不得。
辦完過戶手續那天,駱文謙還沒走遠,舅媽故意把聲音放得老大:“悅人啊,你就收著,這本來就該是你的。”
這幾年,裹挾在他們中間,對駱文謙,又或者對早已再婚再孕的梅惠,都已經說不出什麼了。
沉默許久,駱悅人才發出聲音,很生地問:“你睡了嗎?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駱文謙聲音帶點笑:“沒有,爸爸還在工作呢,就是……你很久沒給爸爸打電話了。”
“我——”駱悅人頓了頓,撒謊說,“最近工作有點忙。”
小時候對博覽群書又懂花園藝的父親崇拜不已,也很和他說話,就像一顆小星辰對廣袤宇宙那樣敬。
只是出軌對一個家庭的沖擊之大,所有人都不可能待在原位上,會隨之扭曲,也無法不去厭惡怨憎。
“別太辛苦。”
駱文謙關心道,又提起,“爸爸最近看了你們的雜志和公眾號,看到你的名字了,很好,很棒,爸爸記得你從中學開始就喜歡寫作,現在這份工作做的還開心嗎?”
駱悅人想深了,嚨有些不控地發堵,開口,先哽了一聲,沒說出話,眼淚便開始往外涌。
“還有意思的。”
聲音已經變了。
駱文謙沒問,大致能猜到,只放輕了聲音說:“要是在永明巷住不慣,就搬出來,悅人,不要跟爸爸算得那麼清楚,是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駱悅人低下頭,臉埋在膝間,眼淚洇睡。
對不起不是駱文謙第一次說,但駱悅人一次也沒應過,錯了就是錯了,沒資格代誰應,說沒關系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沒事,就是舅媽總讓我去相親,我有點煩。”
駱文謙問:“一個都不喜歡?”
“嗯。”
駱悅人想到何先生,不合則散就是了,一個奔三的男人,虧還是在研究所工作的,竟然扭頭就造謠,說在咖啡廳跟梁空眉來眼去。
眉來眼去?
駱悅人破涕為笑,側首抹了把淚,心想能喜歡這種奇葩才奇了怪。
駱文謙憂心道:“大學也沒見你談過,悅人,是不是我跟你媽讓你……”
駱悅人知道他想說什麼:“不是!就是一直沒遇到喜歡的。”
“爸爸記得你大一寒假不是說要去杉磯找一個男同學嗎,那個呢,怎麼樣啊?”
那時候父母已經離婚,梅惠正在全力籌備二婚婚禮,外婆家忙一團,也無暇顧及。
機票是駱文謙給買的。
其實他們父某些方面像,都有些雅致好,看著文質溫潤,骨子里都大膽的。
“我去找他了。”
駱文謙問:“然后呢?”
“他我清醒一點。”
房間里只亮一盞小燈,映眼底擱淺的余,昏黃暈不開手腳,僅將床頭柜上的幾本舊書照得清晰。
再遠些,便字跡不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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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黯淡星
雜志和電視臺這一季的合作稍有不同,上一季斯董派夏琳帶團隊過來,只是給這檔綜藝做時尚把關。
畢竟審說起來很私人,調卻分高低,專業的事,專業的人來做,就是一種無形格。
時尚圈一直默認“誰蹭名氣誰買單”的潛規則。這一季,斯董安排了幾個新模特進節目刷臉,從單方面的格調把控,變了雙方的互利共贏,連一部分金主爸爸都實現資源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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