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神清氣爽,這些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這樣高興,上一次得追溯到先太子死了,賢妃抱著他一遍一遍的跟他說著他們的好將來,確信他以後才會是真正的掌權者。
都怪該死的崔明樓!如果不是他在裡頭當攪屎,周王早就沒命了。
他們的關係跟邵皇后已經惡劣至極,邵皇后到後來乾脆連面子上的都懶得做,雙方之間的戰爭一即發。
可就是崔明樓這個攪屎在裡頭斡旋,導致邵皇后跟周王鬧崩的事在朝中竟沒掀起什麼風浪。
人人都預設了周王離養母兼嫡母。
現在他終於把這個討人厭的混賬弄死了,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魯王歡快的等到底下的人收拾好了東西,便要走。
臨走之前,侍衛長期期艾艾的看著他:“殿下不跟世子他們代些什麼嗎?”
楚明輝他們還在孝中呢。
被侍衛長提醒,魯王才記起自己還有三個兒子,他其實無可無不可,但是兒子到底是兒子,便咳嗽了幾句,去了楚明輝房裡。
楚明輝正在看書。
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兒子跟他不像,也跟魯王妃不像,比他們倆都要沉默的多,人不清楚他的脈絡。
每次見他,楚王都沒辦法擺出老子的款兒,只能咳嗽了一聲:“老大,父王要去薊州了。”
聽說他要去薊州,楚明輝面沒變,起行了禮便按部就班的應了一聲是,十分沒誠意的點頭:“父王一切順利,一路平安。”
除此之外便沒別的話說了。
楚王約覺察出兒子的冷淡。
從前楚明輝也是冷淡的,卻也還帶著熱乎氣兒,可如今,當真是半點兒熱乎氣都沒了,若是不知道的,不知道這是父子,還以為是兩個陌生人呢。
魯王也覺得沒趣兒,兒子跟別人家的兒子半點不同,看這樣子竟然連點兒不捨也沒有,便也意興闌珊,挑了挑眉又不甘心,教訓了幾句:“你這麼大人了,也該學著些聖人道理,別總是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這樣你皇爺爺怎麼會喜歡你?”
到底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說著反正做了也就做了,什麼都不想不顧了,可事實上,卻還是指著兒子們能留在京城盡孝,讓永昌帝能夠慢慢的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息怒。
這到底是親孫子呢,崔明樓再親,能親的過孫子?
可也得孩子配合才行。
看楚明輝這樣子,木訥無趣,本不知道說好話表忠心,留在京城也是白留,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他冷哼了一聲。
楚明輝卻半點兒不影響。
有這樣的父親,他自己若是還總被他牽緒,以後的日子也別過了。
便只是不溫不火的應了是。
魯王一肚子的氣卻打在棉花上,看兒子愈發的不順眼,拂袖而去。
楚明輝跟著站起來。
厭惡歸厭惡,但是該做的禮儀卻得做到位的,免得以後被人挑了把柄,說他不孝。
只是才人去請弟弟,他便聽見外頭傳來魯王的驚聲。
皺了皺眉,顧不得再仔細思索什麼,他大步出門,便見明晃晃的太底下,崔明樓正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魯王,打趣的問:“怎麼,王爺見到我,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魯王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才剛聽侍衛長說崔明樓掉下山崖必死無疑,還準備為了這個事兒儘快跑路離開京城,轉頭卻看到本來已經該死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哪裡有不怕的?
他一時震驚的瞳孔都了。
崔明樓卻好整以暇,他淡淡的笑了笑:“看把王爺嚇得,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魯王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現在不是追究為什麼崔明樓沒死的時候,他定了定神:“你說的什麼糊塗話,本王是要出發去薊州了,冷不丁看見你當然得嚇一跳。你來做什麼?”
倒是裝的一手好糊塗。
崔明樓無所謂的挑了挑眉,甚至還抬手打了個哈欠:“也沒什麼,就是得借王爺邊這位侍衛長用一用了,有些話得讓他去錦衛那邊問一問。”
魯王的心一時沉到了谷底,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崔明樓竟然沒摔下去,而且還直接過來要捉拿他的侍衛長!他腦袋裡一時嗡了一聲,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厲荏的怒吼:“放屁!我邊的侍衛長,也是你想抓就能抓的?!你算什麼東西?!”
他此時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
侍衛長更是面如土。
崔明樓扯了扯角:“昨天傍晚,我在上山的路上遇見一夥賊匪,他們將木橋的繩索砍斷,讓我墜山崖.......”
魯王手腳冰涼,卻還是儘量瞪著眼睛問:“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來我這裡要人?!”
他已經決定了,絕對不能承認此事。
如果崔明樓死了倒也還算了,人死不能復生,永昌帝就算是再生氣,難不還能為了一個死人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生氣難過個一陣子過去也就過去了。
但是現在,崔明樓沒事!
先別說崔明樓本的子就是個不依不饒的,若是永昌帝知道他陷害崔明樓,怎麼也得給崔明樓一個代。
他別說是去薊州了,只怕下場比去薊州還要慘上百倍。
是這麼一想,他便渾不是滋味。
崔明樓扯著角看他,冷冷淡淡的笑了笑:“王爺,領頭的人掉下了個東西......”
他說著,手裡忽然亮出了一個腰牌。
那腰牌正好晃盪在魯王的面前,魯王頓時將上頭的字看的清清楚楚-----魯王府。
那是魯王府護衛的腰牌!
這一次,已經不由得魯王不驚慌了,眼看著錦衛步步,他下意識的後退。
而此時,那個侍衛長已經率先擋在了魯王跟前。
崔明樓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便跟侍衛長打在了一起。
他的手向來不錯,哪怕是唐晚舟在他跟前也討不到什麼便宜,這些年從來不曾落下過上的功夫,此時打起來,也是異常的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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