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薑展唯的話，陸漫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道，“或許，你後來是真的改變主意了，但你應該是因為迷彩服、遠鏡而改變了主意。那以後別人給了你更好的東西，助你走得更高，更遠，比如那位聰明麗的舒明薇姑娘，你會不會又改變主意呢？你的心思太多，想法太多，我不敢信你。求求你，你不要再了，我也不想聽了。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哪句該相信，哪句不該信。”    陸漫的那些話讓薑展唯慚難當。    自己在的心裏，就是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不錯，他欣賞無人能及的聰慧，裏麵包括了迷彩服，遠鏡。可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更喜歡他的麗，善良，堅韌，善解人意，以及跟在一起的輕鬆自在，不用設防……甚至，哪怕有的迷糊，的犯蠢，的任，有時候還鄰牙俐齒地讓他無言以對，他也喜歡，也願意包容。怎麽可能因為誰給了他更好的東西，他就改變心意？居然還把舒明薇了出來。    怎麽能這樣想自己！    他拍門的手又重了幾分，吼道，“漫漫，開門。我要跟你清楚，我雖然不夠君子，但也不是那樣的人。”    陸漫把委屈和不甘出來，心裏似乎好過了一些。幹眼淚，幽幽道，“三爺，你自去歇息吧，明還要趕路呢。還是那句話，即使你回來會休棄我，我依然希你能活著回來。我是真心喜歡展魁和玖兒，不用你費盡心機，我也會對他們好。還有，我們的合約依然有效，我會竭盡全力替你及你的家人打算，等著你功名就。我的不好，明就不送你了。刀槍無眼，萬珍重！”    門的另一邊再沒有一點聲音。    薑展唯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裏。    他又氣又愧，想衝進門去抓著的子骨把搖清醒，讓看清楚自己。他是真心喜歡的，喜歡甚至超過了自己，超過了這世間的一切……    但這扇門隔斷了他和，讓他毫無辦法，無計可施。    其實，這扇門不堪他的一擊，但他怕嚇著，他再也不敢唐突。    他筆直地站在門前，呆呆地看著那扇不再為他打開的門。燭臺上的大燭一點一點矮下去，燭淚一點一點堆起來。    當遠的打更聲傳來，柳芽走進來低聲勸道，“三爺，去書房歇息吧，現在已經三更了，明一早你還要趕路呢。”    薑展唯一直站在那裏，連頭都沒回，柳芽隻得退出去。    當遠的打更聲再次傳來，王嬤嬤又走了進來。    薑展唯的話們在廳屋裏的人都聽到了。覺得，三爺即使有做錯的地方，但他現在應該是真心對三的，希三能夠原諒他，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活了這麽大歲數，真沒看到幾個當大的男人是一心一意對妻子，不藏心思的！像陸放榮那樣的男人多的是。不論哪方麵，三爺都把陸放榮甩出了幾條街……    走過來低聲勸薑展唯道，“三爺，去歇息吧。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三會想通的。”

    薑展唯依然如雕塑一般，站在那裏一不。    王嬤嬤也不敢再勸，退了出去。    當後罩房養的那隻公開始打鳴，窗紙漸漸泛出白，薑展唯知道他沒有時間再等了。出征前，他不能再看一眼，不能再抱一抱，還讓痛苦如斯……真是大的憾。若自己回不來了，死都閉不上眼睛。    能怪誰呢？還不是怪自己當初眼瞎心盲，起了那樣不好的念頭，傷了的心。現在，他再多的好話，發再多的誓言，已經不相信了。    他低聲道，“漫漫，我走了。若我能活著回來，一定會同你好好過日子，時間能證明一切。若我回不來，你也不要太難過。你是堅韌聰慧的子，一定要好好地、快樂地活下去。”然後，轉出了東側屋。    陸漫躺在床上，也幾乎徹夜未眠。開始以為他走了，後來聽到柳芽和王嬤嬤來勸解他的聲音，才知道他依然站在那裏。    起心腸沒去開門。已經被他狠狠傷了兩次，若再信他，那就真傻子了。但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又傷心的不能自已。    王嬤嬤和柳芽正坐在廳屋裏的錦杌上，背靠著椅子打盹。聽見聲音，都站了起來。    王嬤嬤沒，柳芽跟著薑展唯去了前院。    一夜未眠，薑展唯頭有些發暈，用冷水洗了臉後，人才清明起來。他剛穿戴好，薑展魁就過來了，兩人又手牽手一起去鶴鳴堂。今早飯會在那裏吃，家裏人為他送行。    此時還沒有大亮，淡淡的晨曦籠罩著東輝院，寧靜，麗，安祥。這就是自己給留下的家！    他又了一眼那扇糊了白紙的雕花欞窗，正在裏麵悲傷絕。    薑展唯狠下心腸，沿著遊廊向西走去。    明叔、王伯、柳信、柳芽等人把他們兄弟送到東門外。    薑展唯又對他們道，“我走了，你們好好服侍三，的話，要絕對服從。”    他們都躬允諾。    路上，薑展唯跟薑展魁待著，“以後，這個家就剩你一個男子漢了。你要尊敬嫂子，護妹妹。若是哥哥回不來，你嫂子想改嫁你不要阻攔，我相信會把你們安排好再嫁人。若想守著，你一定要聽的話，敬要像敬母親一樣，也不許你媳婦看輕。”    薑展魁哭出了聲，停下腳步著他，“哥哥，你不要死，我和嫂子、妹妹都離不開你。”    薑展唯好脾氣地為他了眼淚，笑道，“哥哥不會那麽容易死，隻是萬一。萬一我死了，你要擔負起這個家，保護好那兩個人。哥哥知道你早慧，哥哥的話你都要記在心裏。”    薑展魁的眼淚又不自主地流了出來，他用袖子抹抹眼淚，哭道，“好，我記著哥哥的話，會護著們。不許我媳婦欺負嫂子，還要給妹妹撐腰……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