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展唯把手裏的茶盅往幾上一撂,冷笑道,“陸將軍,你這是不是英雄難過人關呢?若論貌和仗義疏財,也應該舍不得我嶽母才對呀。你怎麽會由著我嶽母被老太太休棄,反倒舍不得一個出賤婢的賊婆子,你就不怕在你閨和婿麵前失了麵?若這樣,你出去千萬別我是你婿,把我都醜著了。” 聽了薑展唯的話,陸漫嗤笑出了聲。這個家夥,是十足的腹黑。 陸放榮的臉都憋了豬肝。提高嗓門道,“那依婿之見,該如何治?再有錯,也罪不至死。何況,我馬上要去邊關打仗,不知能不能回來。我不想我兒子死了父親,再沒有生母的嗬護。漫漫過的苦日子,我不想再讓我兒子過。” 馬上要去邊關打仗,是陸放榮保抱琴的殺手鐧,也是威脅薑展唯的一把利。哪個長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下屬分心,特別還是那個特殊的兵種。 陸漫之前想要陳氏以命抵命,想讓抱琴出家當姑子。但見陸放榮拚著失了臉麵也要保抱琴,氣得無法又無奈。 道,“陸大人,或者該你爹爹,你這麽做,就不怕傷了兒的心?這個抱琴,做為奴才,不忠心,是個刁奴。做為母親,是,怎麽能教養好子?你知道我了苦,也知道我的苦是和陳氏造的,你卻寧可失了麵,不顧及兒的,定要護著?” 陸放榮緩聲道,“漫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抱琴知錯了,就放一馬吧,爹求你了。是你兩個弟弟的生母,若爹爹回不來,這兩個弟弟就是你最親的人了……” 陸漫搖頭道,“我最親的人是我的娘何明珠,還活著。你為了一個賤婢忘了,可我卻一直把放在心底……” 薑展唯也不等陸漫完,就道,“漫漫,不用了,走吧。陸大人不顧臉麵,不顧禮法,不顧兒傷心,也要保這個賊婆子,那就讓他保吧。頂多,咱們以後不再走這門親。”又對陸放榮道,“陸將軍,之前我還為你報屈,覺得你有真本事,之所以一直不能升遷,何醫的關係。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你識人不清,是非不明,眼界太窄,為了一個東西的賤婢居然連親閨都能傷害……你這樣的人,誰敢重用!” 薑展唯不僅是陸放榮的婿,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更是謝元帥看重的人。他如此評價陸放榮,那麽陸放榮以後的仕途堪憂,陸放明或許也會被連累。 陸老太太可不願意兒子為了個妾耽誤前程,趕道,“孫婿,你嶽父是被那個賤人蠱了進去,等他想明白就知道了。”又對陸放榮道,“老二,我可不能讓那個賤人誤了你和你大哥的前程,那個賤人必須得死。” 老太太就是這樣的人,之前那麽護著,一涉及到利益,翻臉就翻臉。 抱琴一聽,又大哭著救陸放榮救命。 院門口的陸暢和陸聽見了,也衝進來大哭著跪下救。 陸放榮既想要前程,又心疼兒子,舍不得抱琴死,又覺得對不起陸漫,站在那裏糾結得不行。
陸哭著求老太太,“祖母,求你不要讓姨娘死……” 陸暢則哭著求陸漫,“二姐姐,我娘做錯事,是我娘的不對。但我娘罪不至死,求姐姐饒死罪,讓去莊子渡過餘生吧……” 陸漫道,“陸三爺,你求錯人了,要抱琴死的人不是我。”趁機挑撥一下老太太和他的關係。 薑展唯看鬧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想讓陸放榮在去邊關之前放心不下家裏,或是帶著怨氣出征。便道,“這麽辦吧,我來提個建議,看行不行。那個賊婆子就不用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恕,不僅要罰去莊子裏渡過餘生,還必須另有懲戒。” 陸放榮一聽可以不用死抱琴,提著的心一下落進肚裏。道,“那就再打十,不,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本來想十板子,陸放榮知道在薑展唯那裏就行不通。薑展唯心狠手辣,若讓他出數目,肯定不止這個數,陸放榮也隻得咬牙了二十板子。 他這個提議陸漫和薑展唯都同意。抱琴雖然壞,甚至比陳氏還可惡,但導致陸漫上吊的直接兇手是陳氏,陸放榮又死保。把假腥腥的偽裝撕下,讓在陸家麵掃地,痛打一頓再趕出京城,現在也隻能這樣懲罰。 此時已經未時末,薑展唯和陸漫謝絕了陸家留飯。 他們沒有看施刑,隻留了柳信和兩個婆子在這裏監督。之後,柳信還會把紅綾提回去,現在已經是長公主府的奴才,得由他們治。給喂了啞藥賣去邊遠山區,這是薑展唯對背主的懲戒。 陸漫之前的想法也是把紅綾賣去山裏苦。但薑展唯怕紅綾話壞了陸漫的名節,先得把弄啞再賣。 李掌櫃和陸府的一個管事又拿著前仁和堂,現羅紀布莊的鋪麵契書去衙門重新辦契書,把陳氏的名字換陸漫的。為了不引人注目,也沒有仁和堂,而直接是什麽街什麽胡同的布莊。 陸老太太提議羅紀布莊掙的一半銀子給陸漫,陸漫沒要,嫌髒。 陸氏兄弟送他們去了外院。自從陸放榮力保抱琴後,陸漫就沒再看他一眼。 陸漫上車前,陸放榮紅著老臉走上前道,“漫漫,還在生爹的氣?爹對不起你,若爹有命回來,一定好好對你。” 陸漫的目看向陸放榮,譏諷地笑了笑,道,“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已經不是陸家閨了。陸大人有命回來,隻需好好對你的兒子和妾。” 陸放榮的眼淚流了出來,又解釋道,“漫漫,我對不起你和你娘。我也舍不得你娘被休的,可你祖母在我走後就……哎,我慚愧對明珠。” 陸漫又道,“既然你愧對我娘,那你為什麽不對留下的兒好些呢?隻因為抱琴的幾句話就把的兒丟在千裏之外不管不問,你是真心愧對嗎?我娘真是識人不清,把兒托付給了一個惡奴,一顆真心更是所托非人。” 完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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