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宮慕深突然友好下來的態度,湛司域還有些不適應,在他的認知裏,他們應該兩看兩相厭,永遠敵對才是。
可宮慕深突然像個哥哥了,他說的每句話都有了長兄風範。
是那段記憶改變了他。
越是看到這樣的宮慕深,湛司域越是對那段記憶著迷,哪怕許錦轉述了那段記憶裏的主要事件,但他也不能切,無法尋到那段記憶裏的滋味。
但他也很認同宮慕深所說的話,他不能為了尋找那段記憶,而不顧當下的人當下的事,對他來說最大的財富是守著晚翎和幾個孩子,而不是為了那段過往的記憶而去冒險。
記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他若去尋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
許錦回來了,金沛川回來了,宮慕深也回來了,但這不代表幸運也會在他的上發生。
所以他還是冷靜的。
因為宮慕深的突然友好,湛司域也放下了些許敵意,當宮慕深走近晚翎時,他倒也沒有攔著。
帶著記憶再看晚翎,宮慕深的心猶如波濤澎湃,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他在床邊緩緩坐直來,凝視著蒼白的小臉,抬手將的頭發一下一下捋順,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深的同時,心也充滿了愧疚。
金沛川說的沒錯,他曾帶給過莫大的傷害,雖然他拿質養大了,但也在的人生中劃下了巨大的傷痕,他給過莫大的幫助,也留給了抹不去的影。
當年允許跟著湛司域走的時候,他心其實是真的放下了的,他那時也是真的希和湛司域在一起幸福的。
那時他唯一的奢求就是,把晴晴留給他。
隻是沒想到,後來命運會那麽捉弄人,晴晴丟了,還又冒出來了什麽巫族,而還是什麽巫族聖。
現在再回想起來,都覺得那段記憶像夢一樣。
看到宮慕深那樣深地看著他的晚翎,湛司域終是吃醋了,“宮慕深,你若沒事的話,就回去休息吧。”
聽了湛司域的話,宮慕深輕輕地笑了,“吃醋了?”
湛司域忽而覺得沒麵子,抿了抿沒接話。
宮慕深笑著道,“不用這麽張,我沒打算和你搶,許錦此前說,我們曾經和解過,那是真的,我們真的在過去裏已經和解了。
在我們的母親以死來勸我們兩和解的時候,我心真的放下了,我猜那時你也放下了,所以你願意把母親留給我來安葬,而我也願意把我養大的孩讓你帶走。”
湛司域抬起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宮慕深,發現宮慕深的氣質真與此前完全不一樣了,他的周都縈繞著溫雅和暖的氣息,似乎在做著好大哥。
這時,宮慕深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當然了,我當年願意與你和解,願意放下我親自養大的孩,除了因為母親有言,我還有別的私心,那就是把你們的晴晴留在我邊。
隻是我的私心老天都不允許,兜兜轉轉,還是把晴晴還給了你們,那我似乎也沒別的選擇了,隻有祝福你們了。”
說著,他握起晚翎的手腕仔細地為把脈,許久之後又輕輕地將的手腕放下。
“我針讓晚翎醒來的。”他說。
湛司域忽而眸中閃亮,“你懂醫?”
“嗯,”宮慕深點頭道,“其實你也懂,隻是你忘記了,我們兩個人和晚翎,全部師承同一個人,我們的師父就是純正的巫族人,現在他老人家在啟神星。”
湛司域緒更加激,許錦說過,巫族人的醫是遠超這裏的,宮慕深的醫傳自巫族,那他說可以喚醒晚翎,就是真的可以了。
“如何喚醒?”他激地問。
宮慕深沉默著給晚翎揶好被角,繼而抬起頭道,“師父傳承給我們的醫,有很重要的一項就是古法針灸,等晚翎的傷再養好一些,我可以施針刺激醒來。
不過我也才剛剛恢複記憶,需要再靜一靜心,想一想從前的事,很多事也需要提前準備好,以夠出差錯。”
“好,”湛司域激地點頭,“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和我一起去祭奠一下母親吧,死的時候沒能看到我們和解,這麽多年我們都忘了,也沒有給去掃過墓,現在一起去吧,讓在另一個世界裏安心。”
“好。”
一周後,晚翎的傷痊愈了,隻是還是靜靜地沉睡著。
安排好人照顧,湛司域便跟著宮慕深飛去了桅雅,來到城郊掃墓。
被兩個兒子忘了幾年的喬雅,終於迎來了第一次祭奠。
宮慕深講述了很多他與母親相的細節,當然沒什麽溫馨的記憶,全部都是他恨母親,和母親偏心的事。
雖然當年很恨,但現在講起來,竟是覺得溫暖的,不論怎樣,他們有個共同的母親值得懷念。
掃墓之後,宮慕深又帶著湛司域去參觀了喬雅曾經居住的冷閣,與他說細介紹母親每天都在這裏做什麽,他也毫不瞞地講述了,母親當年有多麽想念那個湛司域的兒子。
最後一步,宮慕深帶著湛司域去了他居住的艾德城堡,帶著他把城堡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參觀遍。
告訴了他母親在這裏居住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也告訴了他,母親死的時候,是在哪個位置,什麽狀態,說了哪些話。
除了這些悲傷的事,宮慕深講述更多的是關於晴晴的事。
小團子在這裏生活時的每一個細小的景,他都講給湛司域聽,讓湛司域這個親生父親,能夠更多地了解到,兒小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對於宮慕深所做的這一切,湛司域非常,漸漸的,也真的從宮慕深的上,找到了大哥的影子。
夜晚的時候,應宮慕深激,他留宿在艾德城堡,就睡在曾經給晴晴居住的房間裏,雖然他沒能恢複記憶,但隻要想想,心都是倍溫暖的。
在桅雅一共安排了五天的行程,前三天宮慕深帶著湛司域掃墓和參觀艾德城堡,還帶他去參觀了雅笙穀,講述他們師父的事。
後兩天湛司域自由地去做自己的,宮慕深則是依照著當初師父送給他的龍頭銀針的樣子,親自打磨了一套灸針。
五天行程結束後,他們又一起返回了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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