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倏地坐起來，厲聲質問湛寒澍，“你為何在我的房間裏？”

    湛司澍一米白休閑小西裝，眼鏡得一塵不染，被晚領質問，他略顯不好意思，但態度極其溫和，“別生氣，晚翎。”

    晚翎好笑，“你擅自闖進我的房間，我為何不生氣？湛寒澍，你別忘了，我們有言在先，要相互尊重，互不打擾的！”

    “我沒忘，”湛寒澍道，“隻是你的門沒有鎖，我不小心就推開了，看到你正睡得香甜，便沒你。”

    “下不為例！”見他態度溫和誠懇，晚翎也沒有深刻追究，隻是瞪了他一眼，“你找我什麽事？”

    “夕葭想見你。”

    “恢複得怎麽樣？”

    在發生野豹事件之前，晚翎給湛夕葭做了最後一次排毒治療，想來這兩日應該將裏的毒素徹底清理幹淨了。

    說到湛夕葭，湛寒澍眼底的溫更加濃鬱了幾分，“很好，正因為好，才特別想見你，說，要當麵好好謝謝你。”

    晚翎笑了笑，“謝我做什麽，最應該謝的人是你這個弟弟，是你犧牲了自己大好初婚，才換來的健康。

    而我醫治，不過是為獲取二夫人的位置，我有利所圖，我沒有醫者仁心。”

    說著，晚翎掀被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湛寒澍的眼神一直追隨著，走去洗手間，他便跟著倚在門邊，看著刷牙洗臉。

    他很想與說，倘若不曾誤會，想要二夫人的位置，他連眼睛都不眨就會雙手奉給。

    不，確切地說，就算不想要這個位置，他也會死皮賴臉地塞給。

    可惜，他錯過了太多，他們之間橫了一個晚芯玫，晚芯玫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就了他與晚翎之間不可逾越的大山。

    每每想到此，他就覺得心裏發痛。

    晚翎本來很隨意，以為湛寒澍很快就會走的，可他居然盯著刷牙，讓很不自在。

    於是，抬眸看他一眼，“你看著我做什麽？”

    湛寒澍淺淺地挑了下眉梢，“你怕看？被我看了會化掉？”

    晚翎漱了口，放下牙杯和牙刷，“湛寒澍，你今天莫名其妙，像個白癡。”

    兩人自重逢以來，吵過許多次架，每次晚翎罵他，他都會鋒利還擊，可今天被罵了白癡，湛寒澍居然還是笑意瀲灩的樣子。

    他說，“在娶你之前，別人都讚我是鋼琴王子的，娶了你之後我就了白癡，那別人會說我是被媳婦拉低了智商。”

    晚翎無語地看著他，這句話可以理解打罵俏嗎？看他是寂寞瘋了！

    “湛寒澍，你腦有病！”

    湛寒澍突然就笑了，似乎被罵得格外愉悅，“好了，你收拾好了就下來吃早餐，我們一起去靜園看夕葭。”

    看著湛寒澍走出去的背影，晚翎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算了，不與他計較。看得出，因為治好了湛夕葭，他特別激。

    洗瀨完畢，晚翎換了一休閑，下樓。

    餐廳裏，湛寒澍破天荒沒有先用早餐，而是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等著。

    見晚翎進來，他立刻起幫拉開了椅子，“坐。”

    說實話，晚翎有點寵若驚。

    自相識開始，湛寒澍就毫不掩飾對的厭惡，每每兩人相，他都是惡語相向，更從未展現過紳士風度。

    今天他好像胎換骨了一樣。

    早已習慣了與他鬥打架，突然變得這樣和諧，渾不自在。

    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坐下後便開始吃早餐，並不多看他一眼。

    湛寒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卻不急著吃早餐，而是含脈脈地看著。

    晚翎不了他的眼神，於是道，“二，激人有很多種方式，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看得我吃不下飯。”

    湛寒澍立刻收回視線，也開始吃早餐。

    相安了片刻，他又抬頭看，眼神非常專注。

    他問，“晚翎，你以前和晚芯玫關係很不好嗎？芯玫說，你小的時候對你最好，為何你還要那麽討厭？”

    “是啊，對我可好了，我才十歲就為我的終大事心，把我送給流浪漢糟蹋。”

    “你說什麽？”

    湛寒澍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晚芯玫隻比晚翎大三歲，晚翎十歲時，晚芯玫也不過十三歲，那麽小的年紀，就如此惡劣的麽？

    可是，他所見的晚芯玫，從來都是溫良無害的閨秀形象啊。

    晚翎自然也沒指湛寒澍相信，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吃東西。

    人家是青梅竹馬的人關係，還有兩個孩子在中間牽連，何必浪費舌。

    湛寒澍沉默了一會兒，他選擇相信晚翎，“那你是怎麽逃的？”

    還是清白之，自然是沒有被流浪漢欺負的，他很想知道，小小的是如何虎口逃生的。

    晚翎道，“沛川哥救我。”

    湛寒澍眼前立刻浮現出金沛川的樣子，原來這就是晚翎親近金沛川的原因，在最苦難的時候，金沛川充當了的保護神。

    心裏突然好難過，他曾經還不如一個混混有有義。

    湛寒澍頗失落，又沉默了一會兒，他問晚翎，“我與晚芯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

    晚翎頓了一下，莫名其妙，“二，你於我來說，是陌生人，無所謂褒貶。”

    湛寒澍微微抿起，半天都沒再說話。

    是的，他在的人生裏，什麽都不是，連反派都算不上。

    此後再無人提起任何話題，兩人平靜地吃完了早餐。

    然後湛寒澍取了車子，帶著晚翎去靜園看湛夕葭。

    車子駛出月明居，開上一條寬闊的林路，夏意正濃，路兩旁墨綠的葉子，把篩了星星點點的斑，灑落在地上。

    路旁靜靜地停著一輛黑的布加迪，兩車相錯而過。

    布加迪的車窗，緩緩落下，出了湛司域那張剛毅俊的臉龐。

    他目深邃而韌，地鎖著湛寒澍的車子遠去，直到那輛車子消失不見，也久久舍不得收回目。

    剛剛，他過半開的車窗，看到了晚翎的側，依如他夢中想見到的，還是那麽明麗人，像九天上的仙，也像冰海裏的妖。

    抑在心靈深的思念，又開始無限地發散，追隨著，把他的都幾乎掏空。

    他靜靜地坐了很久，然後，他推門下車，步行前往月明居。

    鬼使神差的，他想去看一看他們婚後的住所是什麽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