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
木椅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湛司域的上,四分五裂。
晚翎就像被急了的兔子,發揮出了猛虎的氣勢,砸完了湛司域,也沒有一點怕,而是怒視著他。
因為憤怒,氣得厲害。
當砸下去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什麽都不再顧及了,甚至做好了死的準備。
與這個讓過了這麽久暗黑日子的魔鬼,一起下地獄吧!
“湛司域,你是這世上最惡的男人,你沒資格糾纏我!
我討厭你,討厭聽到你的聲音,討厭看到你這張臉,甚至討厭到不願意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氣!不願意與你踩在同一片土地上!
有本事你讓我死,今夜你不弄死我,你就是狗!豬狗不如的狗!”
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裏的人,湛司域忽而有點懵懂,他從沒見過這樣暴發的樣子。
在他麵前,一直都是忍的,詭詐的,甚至委屈極了的時候,還會哭,哭起來就很難哄好的那種。
此刻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倒是深深震撼了他,他看著,半天都沒有。
肩上傳來悶悶的疼,剛剛用椅子砸他的時候,真的沒有留,依舊那麽蛇蠍。
莫名的,他心痛得厲害,心痛蓋過了的痛。
漸漸的,他神奇地平靜了下來,他目如海,那麽深厚,那麽廣闊。
“你那麽討厭我?”許久後,他輕聲問。
“是!”
晚翎依舊非常生氣,氣到什麽話傷他,便說什麽,“湛司域,倘若有得選擇,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倘若可以實現,我寧願抹掉三年的記憶,隻為記憶裏從來沒有你。”
湛司域破天荒沒有怒,而是自嘲地了天花板,“我特麽第一次被人這麽討厭。”
“你不是從未被人這麽討厭,而是那些討厭你的人,從不敢表達而已,他們畏懼你的權勢,不得不違心。”
“那你為什麽敢?”
“我被你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湛司域雙手、西口袋裏,自嘲地點了點頭,“好,很好!晚翎,我給你再也不見我的機會!”
語罷,他當著的麵,拿出手機,刪掉了的電話號碼,以及的聊天帳號。
然後,他又從手裏搶過的手機,將他的號碼和聊天帳號,從的手機裏刪除。
他把手機還給,而後目沉沉地看著,“從現在開始,晚翎,我湛司域的人生裏,不再有你,你的人生裏也不再有我。”
他抬手指著電梯門,從齒裏字,“立刻,馬上,你給我滾!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你記得及時躲避。”
晚翎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絕然的湛司域,自認識他開始,他總是肆意邪詭,從未像今日這樣,每個眼神都讓人寒徹骨。
有被他懾到。
也因此行遲了一步。
“還不滾?!”
他突然歇斯底裏地吼,四麵牆壁都傳回了他憤怒的回音。
晚翎心髒驀然一,轉便跑。
抖著手指摁了電梯按鍵,待電梯門開,便衝進去,迅速按鍵關門,一路下墜。
此時餐廳旋轉了一個角度,湛司域抬頭就能見懸在夜空中的彎月,他像一匹孤狼,微微地仰起了頭。
片刻後,他突然揚手摔了手機,所有沙發座椅踹翻,所有掛件全部扯落,所有花瓶裝飾品全部砸碎。
不過幾分鍾時間,餐廳裏一片狼藉。
就在剛剛,他全部的驕傲,都被晚翎抹碎了。
讓他緒崩潰。
都說那個讓你起念的人,會讓你變一個更好的人,可晚翎不是,讓他覺得,他自己糟糕了,糟糕得像一堆垃圾。
晚翎在電梯裏,聽見了那些破壞的聲音,出了電梯,便逃命似的向前奔跑。
正巧與洪森撞了個滿懷。
“怎麽回事,晚小姐?”洪森擰著眉問。
晚翎不說話,推開他繼續向前奔跑,一直跑過了六條街,才停下來。
扶著街邊的欄桿,大口大口地著氣,回想著剛才湛司域那可怕的神,心髒還在不可控地狂跳。
在回麗城之前,從來沒想過,居然有一天,會和麗城最權勢滔天的人,如此瘋狂地大吵一架,而吵架過後,居然還活著。
這一架吵得,覺天崩地裂了似的。
拿出手機,抖著點開屏幕,他的所有帳號都不見了,所有他發給過的信息,也全都不見了。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徹底將踹掉了。
洪森目送晚翎跑走,他立刻乘電梯上到塔頂,電梯門一開,他便看到湛司域正站在落地窗邊靜靜地著窗外,鬱得像個煙雨人。
滿地瘡痍。
“湛先生。”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洪森,”湛司域已經冷靜下來,點燃一煙夾在手指,“撤出帝江商會,把倪雷召回來,我在帝江商會的辦公室重新裝修,一點痕跡都不要留。
另外,給我安排飛機,我準備去海外度個長假。”
“是。”
洪森已然猜到了什麽,頗欣,長假過後,湛先生的世界再無晚翎這個人。
雖然與湛司域徹底吵翻決裂了,但關係已經公開,晚翎還是依照原來的計劃,與湛寒澍一同搬了月明居。
他住最靠東的臥室,住最靠西的臥室,中間隔著長長的連廊,互不打擾。
晚翎的心徹底靜了,什麽都不想,一門心思撲在了太能無人機研發上。
可是當搬完家回到公司的時候,倪雷卻提了辭職信。
晚翎頗訝異,“為什麽辭職?你是覺得跟著我幹沒有前途,還是嫌待遇不夠高?”
倪雷幾次言又止,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堅信晚總一定會研發功,而我也一直期待著您功試飛的那一天。
至於待遇,我不太看重錢財的,與晚總共事的這段時間,我終生難忘。
隻是,我不得不走,我還有其它事要做,不由己。”
倪雷是個老實本分的技人,他不會花言巧語,他不想說真正的原因,晚翎也不好問,更不能強留住他。
最後,無奈放行。
了倪雷的幫助,晚翎自的研發任務更重了,但沒關係,會繼續頑強地走下去。
為了尋找晚馳,什麽苦都能吃得下。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幾乎以公司為家,日夜加班,日子過得昏天黑地。
半月後,傍晚時分,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一個聲線沙啞的男人,惻惻地道,“晚總,晚老板,你的好閨顧醫生在我手上,想要活命,拿錢來贖,聽好,我要五十萬,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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